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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珣经了这样惊险的一遭,脚终于落在了平地上,心绪不由安定下来。却忽然发现一袭白衣的少年郎半跪在地上,地上、衣上皆沾染了他口中的鲜血。
她眼皮一跳,想到方才那群刺客所持的箭驽,便当即扯下了蔚自闲的衣裳,观他背后伤口,这才发觉那处早已化黑流脓。
而蔚自闲早已皱着眉头昏死过去。
她心中一片骇然,不由得用手捧起他的脸,轻轻拍打,试图唤醒他:“蔚自闲,你醒醒!”
可他紧闭双眼,任由她动作。
谢珣脸色惨白,掏出怀中匕首,正对着少年结实的后背。
她哪里处理过伤口,就连草药也认得不齐全。这唯一一把匕首,还是赵嬷嬷硬要她带上的。
谢珣狠下心,将匕首刺进了那处伤口,将箭驽头连着血肉,一把剜了下来。她纵然不是普通女子,但
此刻见了这鲜血淋漓的场景也不由得双手微颤。
而蔚自闲闷哼一声,已然在她下手时痛醒了过来。
谢珣微微松了口气:他醒了便好……
她忙问他:“现下是否要包扎?”
蔚自闲强忍痛意,口中吐出几个字:“先将毒血逼出。”
身后却没了动静,他正要回头,俶尔,少女冰凉的嘴唇贴在了他的伤口处。
蔚自闲大惊,脸上变了颜色:“郡主!”?rj
谢珣挤着肉,猛吸几口,将黑色的血吐在地上。她又要贴上来,蔚自闲却艰难转身,扼住她的手腕,眉宇间尽是怒色:“阿寻!”
他虽没说什么,但谢珣晓得他是什么意思。但他此刻孱弱不已,谢珣便将他翻过去继续吸毒血,待到伤口泛白,便知已经差不多了。
她呸呸几口,又用手帕抹净她的嘴唇,这才安心地将他扶好。
他嘴唇翕动,眉头紧皱,训斥她的话语即将脱口而出。谢珣眼神沉着,打断他:“蔚自闲,你替我挡了一箭,又护我至此,你中了毒,我怎么会不救你?”
他叹了口气,心里依旧被烧着:“便是要救,也不必以身犯险。”
“我的命是命,你的命便不是了么?”少女这样答。
这样的她,拥有令人臣服的能力。
他的眼神描摹着她的五官,想究竟哪步路走错,竟要他喜爱的女子来舍命救他。
就在此时,蔚自闲的心脏猛然一跳,竟硬生生又吐出了一口血来。
谢珣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焦急道:“难道毒还未吸完么?”
蔚自闲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这毒太过霸道,岂是能吸完的。”
她心中绝望,君后为了追杀她,所用的毒药必是这世间一等一的。现下他们二人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到底该如何才能救蔚自闲的命呢?
她咬着下唇,眼里忽然亮起了光:“这洞穴好深,这里头定然有什么药草!”
蔚自闲心中已是放弃,但见她如此不忍打断,只得由她搀扶着,一步步挪动到更里的地方。
也不知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还是如何,洞穴深处竟真的有一片红色花海。
借着火折子的光,便可发现那红花极其诡异又灿烂地盛开着,放肆地展动着枝叶。
蔚自闲见此十分平静,淡淡说道:“郡主,算了吧,那是弥陀花,有剧毒。”
他虽只是粗略地看过医书,但也知晓这天下最致命的毒药——弥陀。书上所说此花极为霸道,若食用便会爆体而亡。
谢珣目露绝望,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
慌乱中,她忽然想到幼时女帝曾提过弥陀花,说此花虽有毒,但运用得当便是天下最厉害的解药。而这运用,便要加入大封皇室的心头血。
她便是活的解药!
谢珣喜极而泣,颤抖着手将匕首对准自己,正要下手,却被蔚自闲一把拍开,他少有的愠怒:“郡主,你是要为草民殉葬么?”
谢珣微微一笑,将弥陀花的原委告诉了他。
蔚自闲愣住,有些不信:“怎么会……”
谢珣亲了亲他的脸,柔声道:“蔚郎,你救了我一命,一命换一命,更何况只是我的心头血罢了。”
半晌过后,只见幽闭的洞穴内,少年郎正俯在小郡主的身上,他的薄唇紧紧贴着她的左胸,喉头上下滚动,发出了吞咽的声响。
谢珣还是划开了自己的左胸,但深不至心脏,仅仅是浅浅划了一刀。她要再深,蔚自闲便十分强硬地拒绝:“心头血与你哪处血不同,若是硬要心头血,我宁愿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