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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陈岸打回去的时候,他朦朦胧胧睡着,其实是隐约听到了电话内容的。
    结合后来赵正博日记本上的内容——那通电话,正是濒死之际的赵正博打来的。
    那是赵正博向人世发出的最后一声求救。
    他,也是间接害死他的凶手之一。
    这就是容老师为什么不愿意想起从前啊,叹气
    第66章 回家
    为了不打草惊蛇,吕恩慈和吕子君被安排继续回归正常的生活,假装没有人来过。
    宋予清为了陪同容斯言查案,连续旷工多日,陈岸有意把消息传去首都,宋家父母得知宋予清在外瞎玩,立刻派人把他抓了回去。
    麻烦事都解决了个七七八八,案件也获得了新的进展,陈岸带容斯言回槿城。
    容斯言回到槿城就开始发高烧。
    一开始以为是受凉,挂几天水就好了。
    结果一连烧了七八天,昏迷不醒,冰块降温输液吃药通通没用,医生也一筹莫展。
    再这么烧下去,烧傻了都有可能。
    槿城有个知名珠宝商的儿子就是年幼时连日发烧,结果烧坏脑神经,变成了傻子,二十多岁了都不会十以内加减法。
    陈岸连夜在病床边守着,昼夜颠倒,眼圈青黑,下巴底下满是胡茬,手紧紧握着容斯言滚烫的右手。
    隔一段时间帮容斯言换一条冷毛巾,毛巾烫了,就再换下去,一遍一遍地重复,不知疲倦。
    容斯言高烧期间会做噩梦,昏迷不醒,眉宇纠缠,间或发出一两声呜咽崩溃的喊叫,都是些断断续续的词句,什么“赵正博”,“对不起”,“日记本”,“快接电话”之类。
    陈岸从那些凌乱的词句中,推测出了他的噩梦的内容。
    他自然也很快回想起了这一切的源头——和容斯言不同,由于时常忍不住回想,他一直对八年前的事情记忆清晰,包括他们最后一次亲热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以及他接到的赵正博父亲打来的那通电话。
    联系赵正博的死亡日期和种种线索,他很快也猜测出了真相——赵正博最后一次打来的那通电话,是为了向他求救。
    容斯言觉得自己难辞其咎,这也正是他被噩梦缠身的原因。
    陈岸无法帮他逃离噩梦,只能用力地把他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帮他擦拭额头,亲吻他的脸颊,希望能尽力安抚他的痛楚。
    第十天的时候,容斯言的烧终于退了。
    容斯言醒来的时候是在半夜,陈岸正好在熟睡。
    他趴在病床边,迷迷糊糊间感觉手心里的东西在用力抽走,一着急,醒了过来。
    一抬头,正正撞上了容斯言明亮的眸子。
    陈岸一愣,惊喜道:“你、你醒了?”
    容斯言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古怪,他因为连续十天的发烧而身体虚弱,但是眼睛清醒明亮异常,目光有些像孩童,闪着好奇的光,毫无病色。
    陈岸连忙给他喂水,容斯言太虚弱,拿不动杯子,他就含了一口,渡到他嘴里去。
    容斯言不像以往一样冷淡和反抗,瑟缩了一下,乖乖巧巧用嘴接了。
    他的嘴唇有些干,但是多亏了陈岸每天用棉棒濡湿,没有干裂,而是柔柔软软,很有弹性,被水浸润片刻,苍白的嘴唇很快浮起一层淡粉。
    陈岸凑上去,把水喂到他嘴里,喂完没忍住轻轻咬了下,感觉像咬着一块果冻,香甜可口。
    容斯言多日没有喝水,喝了一口渴劲儿就上来了,被咬了也没发脾气。
    喝完伸出舌头,舔了舔陈岸的唇角残留的水,小声道:“还要。”
    陈岸受宠若惊,来不及思考其中的怪异之处,连忙又含了一口,给他喂到嘴里去。
    连续喂了几次,陈岸就有点气血翻涌,把人压在床头用力吮吻,病服领口都被扯开了,直到容斯言生气地咬了一下他的嘴角才停下来。
    “抱歉……”
    陈岸实在是被惊喜冲昏了头,他心想容斯言这是终于是被自己感动了,决定接纳自己了?
    下一秒,容斯言就开口道:“什么时候回家?”
    “等医生检查完,检查完就回家。”
    他伸手要按护士铃,却被容斯言按住了。
    容斯言软软地发脾气:“现在就回家!”
    陈岸隐约觉得容斯言这语气有些熟悉,仔细一想,和八年前还意气风发时的郁风晚极其相似,都是任性高傲的小少爷语气。
    陈岸觉得这表明他在慢慢恢复,有些高兴,哄他:“可是你发烧好多天了,要医生检查一下身体,确认没问题了再回,不然回家可能又要生病了。”
    容斯言不听他的,固执地要下床,刚站到地面上,脚下一软摔了下来。
    陈岸连忙把他抱在怀里,他心想容斯言大概是查案心切,不想在医院待下去了,才会表现得这么不耐烦。
    于是他说:“查案也不急于一时的,刚从吕恩慈那里得了新线索,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先安心养病。”
    容斯言却茫然地抬头望着他:“什么查案?查什么?”
    “应激性精神障碍导致的遗忘,患者大脑以前受过损伤,应该是不久前猛然恢复了大量记忆,大脑不堪重负,其中有一些记忆是令他痛苦和绝望的,所以受了刺激,再次选择逃避,将部分记忆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