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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衣末意会到,这个房子里,不会有一个人告诉她,这里是哪里。
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医生走后,陆续又有其他仆人进来,伺候着她洗漱、更衣、吃饭。
仆人们都是女仆,个个着装整齐,动作麻利,像是经过专业训练了一样。她们将她照顾得事无巨细,等到将人打理妥当,才引她出卧房,像是要带到其他地方,去见什么人。
衣末一直细心地看着、记着。
一出房门,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果真如她所料,这座房子占地面积很大,她所在的地方,是坐落正中的主楼,左右两边,各有一套稍低一点的裙楼延伸开来,由空中连廊与主楼相衔接,看上去就像雄鹰的一对羽翼。
“姑娘,书房到了,小心脚下的台阶。”
前面引路的女仆停下了脚步,轻声提醒着,声音细腻,就像怕惊着了衣末一样。
衣末应声垂眸望了望,书房也是纯中式的装修风格,门口横着的,是一道厚厚的楠木门槛。
而书房里面,装潢更是复古。一进门,左右两侧的木架上便各支着个青花瓷瓶,瓶身虽有裂痕,但色泽却是奇佳,衣末看不出所造年代,倒也能够掂量出,这随随便便的两个摆件,价值恐怕并不比她卧房里的那线沉香来得低下,甚至价值连城也说不定。
女仆们的话语少之又少,领着衣末绕过绣梅屏风,又拉开窗旁的一张木椅,才又道:“姑娘先坐在这里稍等片刻,爷马上就来。”
一语,衣末四处打量的眼神便彻底滞住了。
爷……是不是就是那个将她困在这里的男人?
衣末双手垂在两侧,将衣边拧了又松,松了又拧,终是无可奈何,只得听话坐到椅子上,等着她们口口声声唤着的那位“爷”前来。
她如坐针毡地等着,自认为过了好几个世纪,可实际却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切实体会了一番度日如年的感受。
前去传话的女仆去了又回,隔着一道秀梅屏风,衣末只觉得另外一边人头攒动,等到纷纷站定之后,原先屏风另一边空着的木椅上,已经端端正正地坐了一个人,从轮廓上辨认,是个男子。
是他。
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她绑了的,大家都恭恭敬敬唤着的——那位爷。
“姑娘莫要紧张,我是手语老师,有什么话您都可以跟我说,我会替您转告的。”屏风一侧站着的一个女人看向衣末,一边说着话,一边打着流利的手势。
衣末无声张了张嘴,飞快将内心最想问的问题比划了出来:【你们家爷,是不是认错人了?】
问完,又是那种无比期待的眼神,定定看着手语老师。
手语老师一直微笑着,等到衣末比划完,才转头看向屏风另一侧的男人,不带任何情绪地将话一字不落转达了过去。
而后,书房内似乎安静了两秒。两秒过后,一阵男声响起,却不是坐着的那个人:“错与没错,你如实回答老子几个问题,立马便知。”
声音冷冰冰的,就像冬日里的寒雨。尤其是那一句“老子”,立马便让衣末意会过来,此刻站在座椅旁边跟她讲话的,正是那日出手将她迷晕的男人。
魏进说完,很有自信地勾了勾唇,想也没想便要发问。而在这之前,衣末却先他一步,问道:【若我如实答了,你们将如何待我?】
魏进一时被问住了,似乎没有想到女人会先反问。他将视线投向坐着的人影身上,人影静了静,回道:“自然是放了你。”
衣末这次也怔住了,压根没有料到,那坐着的人会亲自作答。
而且声音真的太沙哑了,像是久病一场,又像是彻夜未睡,总而言之,完全无法推断,他原本的音色究竟是何种样子的。
可这些只是直观感受而已,真正让衣末震惊的,是那话的内容——
放了她。
如果真的说实话就会放了她,又何必劳心劳力、大费周章地将她撸来,关在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别墅里。
她自然是不信那句话的,思量过后,有模有样地比划说:【开始吧。】
终于轮到魏进例行公事地发问了,他顶了顶牙槽,展开手中的纸,痞笑道:“姓名。”
衣末捏了捏衣角,瞥见屏风上迎雪绽放的花骨朵,抬手答道:【韩梅。】
魏进又道:“籍贯。”
衣末这次顿了一下,然后选了一处既跟真正的祖籍搭不上边,又跟现在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