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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他只得听她的话,她不想要,他就忍下心间所有的悸动不去亲近她。
他开始坐在桌边,拿出已经好久没用过了的纸和笔,等着她一点又一点地自我纾解,等着她和以前一样,疏解好了就坐到他的身边来。
衣末最终果真坐了过来,却不是他的身边,而是他的对立面。
他们很久都没有这样疏远过了,沈辞眼神暗了暗,却还是微笑着勾唇,安静写道:【你今天不开心。】
没有问她,而是肯定。
衣末在那一刻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知晓自己从来都把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默默点了点头,算是她对他的回应。
她之后便没再将头抬起来,她直直盯着桌面,从沈辞的角度看,她就像快要睡着了。
【是累了么?】沈辞试探问,小心翼翼地将纸笔推到她的手边,渴求她的回复。
那一刻,衣末突然眼眶就红了,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却不知道该说哪句,该问哪句。
她很害怕。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她所编织出来的一出幻影,她大梦一场,等到梦醒,什么都会留不住。
她第一次想要逃避,可她已经开始怀疑了,她没办法说服自己,这让她觉得很痛苦。
沈辞安静地等着,看到这样的衣末,渐渐于心不忍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又有些在逼她,想着要不收起纸笔,不再问下去了,却看见她突然抬头,眼眶猩红,与他怒目相对。
沈辞一瞬间就顿住了,手里捏着纸笔,想要从她的眼神里发现什么。
可她很快又将头低了下去,之后一秒都不愿意在他跟前多待,直接比划一句自己累了,就匆匆回了房。
那一夜,沈辞整晚未睡,脑海里总是衣末看他的那个眼神。
他不愿意多想,却总觉得,她的那个眼神里带着一股恨。
他们之后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起来,整整七天过去,不论沈辞如何胡搅蛮缠,衣末来来回回都只用一句敷衍他——
她累了,她想休息,想停一停。
沈辞不想坐以待毙,越发觉得自己应该尽快做些什么。
他很快等来了一个机会。
34. 叙情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盖在了他……
沈辞等来了宁城大雨。
下雨的那一天, 沈辞随便寻了个由头没去接衣末。他故意在大雨中淋了整整两个小时,等自己真的感觉快要生病的时候,才走回小巷瓦房, 敲响了衣末的房门。
他这次终于成功了,衣末果真心软下来, 他浑身湿透,笑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倒下的前一秒,衣末伸手抱住了他。
她搀着他回了卧房,眉宇间的愁绪第一次散开, 化作了心疼。
她替他脱了外衣, 看见他身上横竖交错着的陈年疤痕, 忍不住抿起了唇。
她又看见他的断肢, 那处依旧健硕, 却是那样不平整,蜿蜒得就像远山。
衣末的呼吸开始不平了起来,心尖的疼痛一寸又一寸地蔓延着,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轻轻盖在了他的断肢上。
那处应激性地动了动,下一秒,沈辞宽厚的手掌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害怕吗?”沈辞垂着长睫, 轻声问她。
他第一次完整地将他自己的躯体展露在她面前,以前亲吻的时候, 衣末偶尔也会这样忍不住伸手摸他的断肢,可他从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将它完整地、献祭一般地给她看。
他心里过不去那道坎,纵使平时装得再不在意, 他依旧恨自己的不完整。
衣末颤抖地摇了摇头,眼泪决堤之前,她用手臂快速擦了擦脸,比划说:【我去给你拿药。】
沈辞视线追随着她,看见她很快从外面提进来一个明黄色的小药箱。
她动作熟练,用纱布沾着酒精,开始轻轻地给他的伤口消毒。
因为淋了雨,沈辞的断肢截断面处变得肿胀不堪,和她第一次帮他处理的时候一样。
那时候他们刚从半山别墅逃出来,身无分文地寄居在江城福利院,他们相互依靠,谁都不会料到,他们最终会走在一起,更不会料到,他们恩爱不过数月,竟就走到了这步田地。
还真应了那句话,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