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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因为贺书扬才坚持了下去,但是孙家的欺凌,贺母的嘲讽,杀人后的崩溃、慌张让她一睡不起。    贺书扬在天牢之中等待审判,知道林琳的情况,担心不已,他曾幻想过无数次与母亲、妻子未来生活的场景,但是此刻处境确实如此这般,林琳不醒也好,如果醒来想起所作所为,又知道自己为她顶罪,必然心急如恨,愧疚自责,这样他的顶罪便没有意义。    夫妻俩都是仁善之人,知雪知道太子就算去查可能也只能查到是林琳所杀,然而知雪却知道孙家一门的真凶正是贺母。    其实,此人却并非真正的贺母,而是大皇子手中的一枚棋,大皇子借此人布了一个局,引贺书扬上钩,陷害他入狱,以此打压太子一系。    可贺书扬死心要为林琳顶罪,林琳昏迷不醒,也无法为自己辩解,饶是太子足智多谋怕也是救不了他的。    知雪倒是不急,一月之期尚早,有的是时间让席墨川去查,只是查到的是否是真相,真相又是否能救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是夜,席墨川沐浴更衣完,斜倚着窗边的鸱吻榻,就着床头一盏玉勾连云灯,卷了一册案宗细细地瞧着。那上头密密麻麻记述着贺书扬犯案的全过程,最后是他本人的签字画押,完美到无懈可击。    他吐出一口浊气,抬手捏了捏眉心。    贺书扬机敏过人,有勇有谋,作为他的眼线一直蛰伏在南方,暗中为他提供情报,是他身边不可或缺的心腹。    席墨川绝不相信贺书扬会在这紧要关头做出连杀孙家五口的事情,可这小子却不知发了什么癫,竟连一句辩驳的话也没有,咬死认定是自己杀的人,叫席墨川想为他翻案都做不到,真是让人窝火。    贺书扬不是不懂分寸的人,这其中定有隐情。    小勇子推门进来时,席墨川恰好放下案宗端起一盏清茶,茶其实早已凉了,可他依旧习惯性地吹了吹,饮了一口启唇吩咐:“天凉了,夜里总有风,线香燃不久,你去换香粉来。”    小勇子整理被褥的动作一顿,恭顺地应了声“嗻”,转身取了香案上的线香炉子,退了出去。    他端着香炉低着头一路往仓房而去,身后簌簌响动,钟府其中一个暗卫悄悄跟上,却怕身上沾染香气不敢靠得太近。    小勇子转眼进了仓房,不一刻捧着香粉炉走了出来,身上檀香味更重。暗卫不敢离得太近,远远瞧着那身影缩肩塌背地回了太子房中。    席墨川又将案宗翻了一遍,房门开启又合上,檀香味一下子涌入鼻腔,隐隐带着夜间霜寒露重的凉意。他抬起眼,瞧着将香粉点燃的人影,按了按额角,用略带疲惫的声音问道:“无章,查得如何?”    来人并不是小勇子,而是他派出去查探消息的近卫无章。    他故意让小勇子换香,便是要二人互换身份,好让无章将情报送来。    无章单膝跪下,垂首应道:“启禀殿下,属下探查到贺书扬的母亲身份有异。”    席墨川点头:“孤也这么觉得。为人母竟不替自己儿子伸冤,定有蹊跷。”    无章始终保持垂首跪地的姿势,闻言道:“属下今日到贺家查探,只见到了昏迷不醒的林琳,并未寻见贺母踪迹,属下猜测此人已经离开。”    席墨川单手叩着床沿,披散的墨发垂了半边,令他的面容隐在半明半暗的烛光里,一时瞧不分明。他的声音冷淡又疏离,像窗格上落下的霜:“将林琳接到孤在兖州的府邸,请大夫为她看伤。继续追查贺母下落,定要生擒此人。”    无章应道:“是。属下领命。”    席墨川从软榻上站起身,走向铺好的床榻,对依旧跪在地上的无章道:“你先在这里待半宿,后半夜再换小勇子过来。”    无章应是,起身退出内室,到外间歇下了。
    第10章
    翌日一早,知雪梳洗完,照例去前堂向钟太守请了安,钟芝兰继上次之后已经安分了许多,没再整出幺蛾子。倒是钟君川面色不甚好看,一双眼珠子总是佯装不经意地从她身上掠过,三分疼惜七分怨愤,知雪瞧在眼里,计上心来。    请过安,知雪特意在门口站了站,果然瞧见钟君川急匆匆向钟太守告了退,朝她快步走来。    知雪盈盈一笑,调头往太子的院落行去。    她生得纤细却不显伶仃,身段婀娜,走路又深得教坊司教娘真传,莲步生姿,袅娜娉婷,当真如弱柳扶风。    单一个背影便足以令众多儿郎倾慕。    身后脚步声一滞,旋即愈发急促地跟了上来,钟君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了几分急切:“表妹,请稍等。”    知雪算准时候在一处转角停下脚步,盈盈一回首,美目碧长眉翠浅,端的是一副天香国色。她微微低下头,轻声细语:“表哥唤知雪有何事?”    钟君川一呆,面色涨红,嗫嚅了半晌刚要开口,却见一人转过了拐角,脚步一顿,随即隐含惊喜地道:“段姑娘,真巧,杂家正要去寻你呢。太子殿下有请。”    正是席墨川身边的内侍小勇子。    知雪回身看向钟君川,晨曦下的男子高大挺拔,眉目俊朗,只是脸色阴郁得可怕。    他袖中双手收紧,薄唇抿成一线,并不说话。    气氛一时凝滞,小勇子一抖袖子,尖着嗓子笑道:“太子殿下正候着呢,钟公子可有要紧事?”    钟君川深深吸了口气,放开双手,唇角扯出丝笑纹:“并不是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