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向兴海死得那么孤独，你竟然还从他身上偷东西，利用这一切来达成你自己的目的！我们做学术的，是为了真正的行业发展，是为了造福全人类，而不是你拿来争权夺利的工具！”
    邱恒先愤怒的并不是他自己的损失，而是而向兴海抱不平，时瑾看到这一幕，心中暗想，向兴海能够得到这样的朋友，虽然孤独一生，倒是也不枉他这友谊一场了。
    时瑾一番话，将秦凡雅说得口干舌燥，她的脸色也跟着微微的燥红。
    然而，她毕竟不是韩青山，几句话就能够被打败。
    她缓缓地露出了笑容：“时瑾，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证据呢？”
    时瑾摊手：“我确实没有什么证据，事情过去这么久，怕是连当初的各种监控、文件都全部丢失了，我是人又不是神，上哪儿去给你找什么证据。”
    “那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做的？”
    “我不过是按照事实的结果推导出来的过程，至于事实到底如何，自由心证。我的话说完了。”
    时瑾平静地瞥她一眼。
    秦凡雅的结果如何，向来不是时瑾关心的事情，她只关心邱恒能不能讨得一个公道。
    杰森博士和卢博士都是过来人，也是业界大佬，他们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说辞的。
    不管是时瑾还是秦凡雅，即便说得天花乱坠，都不及邱恒刚才那顺畅的推导公式在他们面前有用。
    时瑾深深地明白这一点，所以丝毫不担心今天的结论。
    果然，杰森博士开口了：“韩先生，你真是令人失望。”
    “杰森博士！”韩青山一脸颓然，求恳地望着杰森博士，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小姐，你也回去吧。”杰森博士挥挥手对秦凡雅说道。
    秦凡雅狠狠地咬着下唇，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用，邱恒刚才已经证明了自己，他们这种人，只会看这些，而不会相信任何辩解。
    她同时又不由暗自庆幸，时瑾说得那么热闹，却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的名声总算是保住了。
    她不得黯然转身，走了出去。
    韩青山也只能跟了出去。
    杰森博士这才看着邱恒说道：“邱恒，关于这个课题，我还有别的要问你。你能答上的话，就到试验室来工作吧。”
    “好，杰森博士，你尽管问！”邱恒大喜过望地说道。
    杰森博士挑了几个极为专业的知识点，直接问他。
    这在时瑾看来，抛出这样的问题去考验一个还刚刚入试验室的人，确实是有点难了。
    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也证明杰森博士对邱恒抱有极大的希望，才会如此。
    结果，邱恒很容易地接过了他抛来的问题，几句话将自己的理念和推导过程，说得清晰无误。
    杰森博士刚才一直板着脸，眼尾下垂着，显然也是很厌恶那些争名夺利的一套卷入学术界。
    直到现在听到邱恒的回答，他的脸上才总算有了一些满意的神色，露出了几许欣慰。
    卢博士笑着对邱恒说道：“邱先生，不，邱恒，之后你就来我们试验室吧。”
    邱恒面露喜色：“好的，谢谢杰森博士，卢博士！”
    送走两位博士后，邱恒对着时瑾说道：“时瑾，我都不知道向兴海去世之后身上还发生过这种事情。虽然秦凡雅这一番操作，对向兴海的名声没什么影响，但是始终是一种极为过分的行为。幸好你出现，给了我和他一个公道。”
    “没什么，但凡是个正常人遇到这件事情，都会忍不住站出来揭穿。”
    “你是怎么知道秦凡雅这件事情的？”
    “杰森博士不是让我看秦凡雅的课题报告吗？我拿其他年份的出来当参考，顺便看了一下其他人的课题报告，看到韩青山的正和你之前给我看过的很接近，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我发现他的内容很多地方其实都有很勉强的痕迹，所以专门查了一下。那天我又听说你要去祭拜你的一个朋友，我就留心了一下，发现你说的那个朋友就是向兴海，联系这些事情，大概也能明白了。你之前不也提交了课题报告吗？你提交的时候比他晚，应该是因为这个，审核的人直接一看就将你pass掉了。”
    “多谢。如果不是你的话，这一辈子我确实可能都无缘杰森博士的试验室了。”
    “举手之劳而已。”
    “只是可惜了，找不到秦凡雅做这件事情的证据。”邱恒一想起来就觉得意难平。
    时瑾也找不到什么切实的证据，光是凭借韩青山说的那些话，秦凡雅大可以不认，没有证据空口白话，秦凡雅就算是诉诸法律，那也是稳赢的事情。
    时瑾唯一的遗憾也就是在这里。
    不过虽然时瑾和邱恒还有些遗憾，但是韩青山的事情传出去后，学术界对他是一片叹息和指责的声音。
    之前那些采访过他的媒体，趁着还没有发稿，默默的将内容全部都删除了，改成了痛打抄袭者的内容。
    约好的其他采访自然都没有了，记者围着他，也都是想要采访他现在的心情，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来的。
    韩青山挤出记者包围群，上了自己的车，衣服凌乱，身上一片狼藉。
    回想之前过来的时候，他还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盛况，短短时间，他就沦落到了这一步。
    他气愤地拨打了秦凡雅的电话，秦凡雅几次拒绝接听。
    他不满地继续拨打，秦凡雅总算是接了。
    “凡雅，你不能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承受这些。你替我说句话！”
    “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是我之前启发了你那些内容，你不能自己动动脑子改变一下吗？这都好几年了，你在试验室里这么久了，也没想着将那个推导的过程学着完善一下吗？韩青山，我是你的师妹，提携一把是看得起你，不是你妈！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在对你好，又是谁在揭你的底，你对着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