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咬着红唇不说话。
    她什么都不想跟他玩，她只想要他死！
    可是她太软弱了，现在的她无权无势，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保护不了，除了顺应他的意思，她别无选择。
    “你说，想玩什么？”
    郑立见她答应了，得意一笑，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
    半个时辰后，沈玥赤身裸体地躺在桌子上，郑立临窗而坐，面前铺一宣纸，手执狼毫，泼墨挥洒间，一天仙美人跃然纸上。
    沈玥却倍感屈辱地无声流泪。
    郑立画完画，仔细欣赏一番，随后拿到沈玥面前。
    “怎么样，好看吗？”
    沈玥扭过头不想看，眼中隐匿着绝望。
    郑立见状又恼了，右手毫不留情地掐住她的脖子。
    “我问你好不好看！”
    沈玥哭嚎一声后连连点头，“好、好看！”
    她真是被他吓怕了，长这么大，她从不知道世界上居然会有他这么可怕的人。
    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稍有不如意便杀人，汪家怎么会结识这种人？
    郑立拍着她苍白无血色的小脸冷声笑道：“记住了，跟我耍性子可以，但是一定要听话，问你什么就答什么，若是下次还敢跟我犯倔，我保证这张画随时会出现在上京城的大街小巷，让满京城的男人都好好看看你的风采。”
    “不、不要！”沈玥握住他的手，苦苦哀求道：“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保证会乖乖听话！”
    郑立见她求饶，这才满意了。
    “这就对了，素来只有听话的宠物才讨人喜欢，记住了，我不喜欢跟我对着干的女人，都是千人骑万人枕的玩意儿罢了，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清高！”
    话音一落，他便俯身抱住了沈玥。
    沈玥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却默默握成拳。
    她不会任由他欺负的，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她沈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命。
    郑立也别以为自己可以在京中只手遮天，就算有汪家当靠山又如何，汪家也不是谁都不怕的！
    等着瞧，终有一天，她一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让他到死都想不到，他居然会死在她手里！
    ……
    翌日清晨，一记嘹亮的孩啼哭声响彻在定安王府上空。
    陈瑾芝辛苦一整夜，终于顺利诞下一位小千金。
    沈念安想起贺今朝先前总说要和他们结亲家的事儿，不禁垂眸苦笑。
    “老天爷终究是让他如愿以偿了，盼了这么久的女儿平安出世了，可是他却再也见不到了……”
    陈瑾芝已经昏睡过去，声嘶力竭一整夜，她早就没什么力气了。
    裴子推一脸好奇地看着襁褓中的小婴儿，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手。
    “娘亲，这就是我的小妹妹吗？”
    “也是你未来的小娘子。”沈念安默认了结亲的想法。
    这是贺今朝的心愿，她不想让他带着遗憾走。
    裴子推盯着那孩子看了许久，突然皱眉道：“她怎么一直在睡，真是一只小懒虫。”
    产婆在一旁笑道：“小王爷，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过些日子就好了。瞧瞧这小千金长的，我接生过那么多孩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小鼻子尖尖的，还有樱桃小嘴儿，长大了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裴子推却奶声奶气地说：“不管妹妹长什么样，我都喜欢她！”
    沈念安抿唇笑笑，转念想起裴寂应该还不知道这件大喜事儿，便起身去榭舫书房找他。
    他同样是一宿没睡，前半夜在张罗贺今朝的后事，到了后半夜就去书房了。
    行至书房门口，一道沙哑疲惫的声音缓缓从里面传出来。
    “去沈水北那儿盘问郑立的住处，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让他开口。”
    沈念安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后推开了房门。
    阿昭见她进来，默默行礼退下了。
    沈念安抿唇走到裴寂面前，“瑾芝生了，是个女儿，我们元宵很喜欢她呢！”
    裴寂闻言，紧绷了一整夜的脸色瞬间缓和了几分。
    “今朝总算没有失望。”
    沈念安却拧眉道：“陈阁老还不知道这事儿，裴寂，不如我待会儿去大牢一趟吧，代你看看陈阁老，顺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人一旦走到了绝境，心里总得有个希望才能撑下去。
    陈阁老是个有傲骨的人，文人自有文人的气节，受不得污蔑。
    更何况还是贪赃枉法这种罪名，她实在是担心他一个人在大牢里胡思乱想，然后做出什么傻事来。
    裴寂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后道：“皇上下了铁令，任何人都不得探望老师，不过大牢有几个狱卒是拿钱办事的，你带些银子过去，免得白跑一趟。”
    沈念安就知道他一直都在担心陈阁老的处境，所以才会有此提议，既然他都同意了，那就好办了。
    她换了一身便服，又拿了一百两银子，随后让十一赶着马车载她去大牢。
    而此时的大牢正沉浸在一阵极压抑的气氛中。
    一大清早，一座不起眼的轿子缓缓落在大牢门口，守天牢的狱卒看见从轿子里出来的人，赶忙跪下行礼。
    那人漫不经心地抬了下手，旋即走进去，穿过潮湿昏暗的走廊，陈清明就关在最后一间牢房内。
    他在牢门前站定，浑浊的老眼中缓缓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陈阁老，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陈清明瞧见来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你来干什么！”
    那人站在烛火昏暗处，一张阴笑的脸在闪烁的烛光下忽明忽暗。
    “陈阁老在大牢里待了这么久，应该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儿吧？我来这儿，自然是同您说说外面的趣闻的，免得您一人在这儿孤单寂寞。”
    陈清明拧着眉看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人挑着眉冷笑，“贺今朝死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就为了帮你查明真相，他只身跑到城外，然后被人活活打死了。”
    陈清明闻言大惊，“不可能！今朝不是这么大意的人！”
    “有道是关心则乱，平日行事再慎重的人，一旦遇到自己关心之事，难免会丧失理智，可惜他死得实在憋屈，居然会被一帮村民误认成欺辱民女的狂徒，就这么被一群人乱棍打死了。”那人幽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