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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君应有语

      韩锡神色不安地站在外面,见她出来,面上不禁一愣。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大人现在如何?”
    沈念安没好气道:“我看大人好得很,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你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就为了这点儿小事大半夜的把我叫起来,守了大半夜怎么还这么警觉呢!你没事儿就赶紧去睡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韩锡闻言,一颗心这才放松下来。
    “有劳了。”
    沈念安见他突然对自己客气起来,忍不住笑了。
    “我发现你这几天真是转性了,怎么,想着跟我搞好关系之后,万一将来哪天犯错了,我还能帮你在大人面前求求情?”
    韩锡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音色淡淡地解释了两句。
    “我只是突然间觉得,你这人没有明若想象得那么坏。”
    沈念安闻言撇嘴,“我本来就不坏,是你们非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韩锡顺着她的话摇头笑道:“是是是,都是我们的错,沈姑娘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同我们一般计较,方才有劳你了,趁天色还没亮,你回去睡个回笼觉吧,免得明日没有精力伺候大人。”
    沈念安被他说话的语气逗笑,轻嗤一声后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只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了。
    方才进国师营帐时,他的神色看起来确实不太对劲,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人还怔愣着没回过神。
    只是他那样的人,能被什么样的噩梦吓到?
    沈念安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最后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
    同一片夜空下,与营地相隔甚远的大都王庭内,明若正抱着双臂枯坐在浣衣房后院。
    院子的围墙很矮,不断有冷风吹进来,可她却像毫无察觉似的,面上一派冷若冰霜的神色。
    静谧之中,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明若闻言回过头,目色下意识动了一下。
    “嬷嬷……”
    张嬷嬷拧眉看她。
    “你若再这样下去,我只能把你送到内务府了。明若,各宫都不愿意留废人,只是看在国师大人的情面上,我才一直对你多有宽容,但你不能拿着我对你的宽容之心而任性妄为。”
    明若闻言,苦笑道:“嬷嬷,您说这种话,不觉得自己太不公平了吗?先前沈念安还是浣衣房的婢女时,我也算亲眼见识过你是如何袒护她的,怎么一到我身上就不一样了?我真是不明白,沈念安究竟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那般偏袒她!”
    “她的过人之处,你即便知道了也学不会,告诉你又能如何?行了,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睡吧。”
    张嬷嬷凝声说着,正欲转身离开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回过头看她。
    “对了,我看你的被褥有些薄,给你弄了一套新的,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平日得注意些,莫毁了自己的身子。”
    明若闻言一动,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嬷嬷,谢、谢谢你……”
    张嬷嬷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犹豫片刻后,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过身便走了。
    明若知道张嬷嬷这人算不上良善,这深宫内院之中哪有什么好人,只是相较于别人,张嬷嬷看起来没那么坏罢了,不然先前也不会放她去找大人。
    只是她自己不争气,最后终究是没能回到大人身边。
    如今大人去了燕东,不知到何时何月才能回来,她哪里撑得住,离开了大人,她就不再是明若了,而是这宫里一具无主无魂的行尸走肉。
    但她心里更明白,她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就是给沈念安机会。
    沈念安最想见到的就是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沈念安如愿的,否则她就再也没有资格留在大人身边了。
    想通这点后,明若瞬间打起精神,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旋即轻手轻脚地回房睡觉。
    她的铺子上果然多了一条被子,不过并不是新的,布料也差得很,但也算是张嬷嬷的一番好心,她没有理由拒绝。
    再说她先前盖的被子确实太薄了。
    明若将被子铺好躺进去,很快便进入梦乡。
    与此同时,距离浣衣房相隔不远的紫宸宫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宇文真拧眉坐在桌前喝着闷酒,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自从沈念安今早随国师离开之后,他心里就一直不痛快,或许是计较沈念安昨天说的话,也或许是别的缘故,总之就是说不出来的烦躁。
    华笙苦劝他许久,他都不听,无奈之下,华笙只得把宇文修请了过来。
    宇文修坐在轮椅上,隔着敞开的房门往里面看了一眼,音色淡淡地启唇。
    “他喝了多久?”
    华笙皱眉回道:“起码有两个时辰了,大皇子,您快进去劝劝五皇子吧,奴婢也不知他为何突然间就不高兴了,以前五皇子不是这样的……”
    宇文修凝神听着,垂眸低笑。
    “是啊,他以前确实不是这样的,以前没有朋友,一天到晚只会围着我这个大哥,我还嫌他烦,如今好不容易交到一个知己好友,结果却为了我的事儿而把关系闹僵了,他可不得好好喝一顿闷酒吗?”
    华笙听得似懂非懂,“殿下,您指的是明理堂的小堂主?”
    宇文修抿着唇没有回应她,兀自推着轮椅进去了。
    宇文真喝到意识模糊,脑子里已经没别的东西了,只剩下酒,连大哥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再举起酒杯时,一只手却突然横空伸过来抓住他的手腕。
    他愣了一下,转眸看去,好一会儿才认出对方是谁,红润的嘴唇接着吐出浓烈的酒气。
    “大哥,是、是你啊?你怎么来了,陪我一起喝酒的吗?正好,我让华笙把我多年前埋在院子里的桃花醉挖了出来,我们一起喝!”
    宇文修抢走他的酒杯,拧眉道:“阿真,别喝了,你已经喝很多了。”
    宇文真却摇头晃脑地笑道:“我、我为什么不能喝,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有多好,你是不是以为我醉了?我告诉你,我没有,其实我还清醒着呢,你若不信的话,我给你背首诗可好?”
    话落,他也不管宇文修是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背起诗来。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