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本乔坐在火车上，给母亲发了一条信息：
    “妈，我买到了卧铺，是个下铺，放心吧。让我爸不用接我了，东西不多。”
    发完，她兴高采烈地把手里的一袋零食放在小桌板上。去洗了洗手，开始吃东西。
    春运的人可真多呀！
    芸姐真的很大方，刚转正的新人每人发了1万的年终奖。按理说，入职未满一年的新人是没有年终奖的。
    吃了几块奶油威化，她又想起来一件事，给李佳慧打了一个电话：
    “佳慧，我上车了，你在哪儿？”
    “乔乔，我们在路上，我和锋哥去接我奶奶来京都过年。”
    “哇塞，你们开车去的吗？”
    “对呀，保定府也不远，今天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返回，避开堵车的时间。”李佳慧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字里行间都是幸福。
    二人又调侃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李佳慧放下电话，看着认真开车的宁海锋，满眼都是爱意。
    “锋哥，你做过扶贫，也曾支教，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李佳慧说。
    宁海锋轻轻笑了笑，说道：“原来你也有困惑。说来听听。”
    “昨天，甜姐和她的男朋友去了金陵，当时害甜姐的那个人抓到了，让甜姐过去指认。”
    “听说，害甜姐的那个人，是甜姐的同门师兄，而且，甜姐曾帮了他很多年，给钱给物。”
    “锋哥，为什么人会恩将仇报呢？”
    宁海锋想了想，对她说：“等你们经理回来，你亲自问她比较好。我给你的解释，你未必能理解。”
    李佳慧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
    甘甜看着昔日风光无限的大师姐，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脸上纵横交错的刀伤，即使过了两天仍然血红狰狞。
    刘川变态地在她脸上的伤口里倒入了各色的墨水，并强行缝上。又过了二十个小时才被解救。所以，有些颜色，已经渗入到了肉里。
    海欣看着甘甜看，无力地笑了笑：
    “要不是你聪明，我恐怕命也没了。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我们还是那么默契。”
    甘甜心疼地握着她的手：
    “我刚从鬼门关逃回来，疑心早就重了太多，你那天说你正在吃烧烤呢。我就知道你出事了，”甘甜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以后，你砸了烧烤炉子，再也没吃过烧烤。拍卖会打你电话，你说你在吃烧烤着急挂断，我瞬间就明白，你和刘川在一起。”
    “姐姐，你公司内部出了奸细你都不知道，差点出大事了。”
    海欣抻起脖子，紧张地说：“没有连累你吧？京都局势怎样？”
    甘甜看赶忙把她按着躺下：“该抓的抓，该查的查，没事的。我没事。你好好养身体，我还等你罩着我呢。”
    海欣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背对着二人的章弘昱。
    “原来他惦记着你呢，怪不得看不上我。不过我也算心里平衡了，是你，总比是外人的好。”
    甘甜看着她动弹不得，一身的伤。却还惦记着男人，顿时哭笑不得。
    “你先休息，我，我想去和刘川见个面。有些话，我想当面问他。”
    甘甜给大师姐掖上被子，退出来，关好门。
    章弘昱搂了搂她的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太难过。走吧。车在外面，我们去看守所。”
    看着外冷内热的男人，甘甜的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
    刘川看着多年不见的师妹，有片刻的恍惚。
    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学生时代，那个自卑又渴望关怀的年纪。
    他拿起电话，憋了许久，对着玻璃外面的甘甜说：
    “老三，你还好吗？”
    甘甜握着电话，质问的话始终说不出口，一句“老三”，让她瞬间泪奔了。
    老爹当年，给三人排的顺序，甘甜最小，拜师以后，“老三”成了她的爱称。
    她哭得很伤心，哭的说不出话。她对着话筒，艰难地问出一句：
    “师哥，为什么要杀我？”
    刘川玩世不恭地说：“为了钱啊！吕诗珺雇佣我陷害你，让你进监狱，或者杀了你都行。”
    甘甜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她虽知道事实盘根错节，但吕诗珺和刘川居然也认识。
    始料未及。
    甘甜再也问不下去了，她觉得心好痛。
    当年老爹对三个徒弟的谆谆教诲，要同门友爱，相互扶持。
    刘川看着她没有咆哮指责，没有狠毒诅咒。却只是一味地哭泣。心中那片柔软被唤起，内疚排山倒海而来，迅速充斥了他的胸腔。
    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对甘甜说：“老爹曾经说过，你会是我们三人当中最有出息的。既然你大难不死，那么也许会被老爹言中。”
    甘甜抬起头，挂着满脸的泪痕：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刘川看着小师妹伤心的样子，心如刀割。当年甘甜拿给他钱让他寄回家里给母亲治病的场景涌入脑海，她宁愿裙子不买，火锅不吃，也要把钱拿给他。
    母亲临死前怎么跟他说的？
    “川子，咱们欠人家的，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金钱有价，真情无价。
    这么多年，他为何越来越面目狰狞行为乖张？
    从被心爱之人抛弃到扭曲了三观，到走私犯罪到杀人藏尸。
    他迷失了太多太多。
    想起师父，想起去世的母亲，他终于撕下了玩世不恭的伪装，放出了自卑脆弱的灵魂。
    趴在玻璃上，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良久，他重新拿起话筒。
    “我就连去死，我都不敢说我是江氏弟子，连阎王都会笑话。堂堂金陵大佬江家卫，嫡传弟子，是一个变态杀人狂，是一个走私罪犯。那么老爹一世英名，就都毁了。”
    “老三，你答应我，当外人提起，你要坚称，我在当年就已经被逐出师门，不在江氏了。好吗？”
    甘甜止住泪水：
    “王榕玉，是你杀的吗？”
    刘川叹道：“是，她何其无辜，遇到我，是她福薄了。”
    “老三，你要设防，吕诗珺怀了我的孩子，这一次，也是她以孩子威胁我再次出手。下一步，估计会拿这个孩子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