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磊心急如焚地看着门口，等待李金生回来。
    他摸了摸父亲的额头，竟然摸到了汗珠。
    他又赶紧摸了摸父亲的手，居然又温又软。
    李三叔刚回来的时候，摸着明明是僵硬的。
    他欣喜若狂，赶紧拿毛巾，给父亲擦汗。他不知道李三叔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父亲，有救了。
    他从父亲的脸擦到额头，再往上擦，忽然摸到一块凹陷。
    头顶有一块地方，头发没了。还清晰可见几道指甲痕迹。像是被人一把抓掉了头发。
    这个，也没听父亲说啊！
    难道是早市卖菜的时候，与人发生了冲突吗？
    但是父亲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呢？也不像是打过架的样子。
    关磊左想右想，疑惑更甚了。
    ……
    两个保镖站在走廊里，盯着电梯口。
    一会儿，一个胖老头跌跌撞撞地从电梯里跑出来，一头栽在地上。
    走廊的地上铺满了地毯，他摔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两个保镖立刻跑过来，扶起他。
    “你怎么会这样？成功了没有？”
    “没有，我中计了，我……我弄错……”胖老头的嘴唇泛白，浑身发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两个保镖心急如焚。其中一个揪起胖老头的衣领。狠狠道：
    “一个平民百姓你都摆平不了？嗯？”
    另一个保镖打断他：“走廊不宜多说话，带他进去再说。”
    二人拖着他，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套房里间内，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安静地坐在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老者，半张着嘴，仿佛要说话。
    女子握着老者的手，从刚才开始，老者的手开始僵硬，温度正在流失。
    她没有回头，对着身后的人说：
    “不是说天亮之前就可以办成吗？为什么却失败了？”声音平淡而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我……我真的是有很大把握的，”胖老头擦了擦脸上的汗，回忆道：
    “这几天，我一直在摆摊算命，就是为了找一个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的老头，你知道这个生辰八字有多难找吗？”
    他咽了咽口水，“今天早上，我在早市摆摊，旁边就是这卖菜老头。我占了他半个摊位，我就说，我不给你钱了，我免费给你算个命吧。”
    “哪知，这个老头说，不不，你算得还没我兄弟算得准。我……我当然坚持啊，我说我不欠人情，这老头没法儿，就把八字给我了。”
    “居居……居然完全吻合，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嘛？”
    “我就找借口和他打了一架，扯了他一把头发回来。”
    “这整个环节没问题呀？”胖老头沮丧地说：“谁知，刚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把那口气带回来。”
    “还费了我半魂才打败那个瘦子，把他扔到垃圾堆里了。我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
    女子听完，胸膛起伏，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
    “你夸下海口，说能救我六叔性命，我们才兴师动众地来找你了。现在你说这个事儿不成了，你说你该死不该死？”
    两个保镖掏出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冰凉的刀子冰得他直打冷颤。
    “别别别，有事好商量，我还有一个办法。”他赶紧说：“这家人条件一般，没什么钱，明天可以派个人去跟他儿子谈，如果同意的话给一大笔钱。只要那些儿女配合。就好办了。”
    女子沉默半晌，挥了挥手。
    保镖把刀收起来，推了他一把。
    “先留你半条命，看明天谈的怎么样。”
    ……
    小祐收起墙上听诊器，小声把刚才听到的话告诉了章弘昱。
    这里事事透着蹊跷。
    章弘昱联想到李金生离京前接到的那番电话，他瞬间觉得，那个被胖子扔进垃圾堆的瘦子，很可能就是李金生。
    “小祐，听话，谁敲门也不要开门。我要出去一趟，李爷爷可能遇到了危险。”
    “我也要去，我一点睡意也没了，我鼻子灵，我能闻到李爷爷身上的味道。”小祐坚持要去。
    章弘昱给吴迪发了一条信息。
    吴迪马上带着历辰出来了。
    历辰是开房车的那个司机，也是章弘昱的保镖。长得腰圆背阔。
    “我让小卢睡着，明天总有人精神着，好开车。”吴迪解释着。
    章弘昱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带着众人出发。
    ……
    当几人终于在靠近医院旁边，在建的新楼场地的垃圾堆里找到李金生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李金生满头满脸都是血，昏迷不醒。
    章弘昱叹气道：
    “终日玩儿鹰，却被鹰啄了眼。唉！”
    历辰背起李金生，几人直接往医院里走去。
    护士给他包扎了伤口，做了心电图和脑ct，都没什么大碍，皮外伤居多。大家这才放心了。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
    怕甘甜担心，章弘昱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然后，安排吴迪带小祐回去睡觉。自己和历辰留下来照顾李金生。
    天亮了，关磊没有等来李三叔，却等来了一个女人。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女人礼貌地敲门进来，并让保镖等在门外。
    关磊媳妇站起来，锤了锤僵硬的后腰，对女人说：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女人拿出一张卡，开门见山地说：
    “你们有三家人，每家一千万，我不要别的，只要你们放弃治疗，拔掉氧气，让你父亲自然离世。这笔钱就是你们的。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直接转你们账户。”
    三个儿子“呼”地站起来。向女人走来。
    外面保镖见势不对，走进来，挡在女人身前。
    几个小孩子已经困了一夜，天一亮，已经趴在床沿睡着了。
    关石目露凶光，看着女人说：“我说我爸怎么会突然人事不省，原来他妈的是你在搞鬼。”
    听见一句脏话，女人皱了皱眉头，没有发作。
    她仍然笑着说：“你知道三千万对于你们三个家庭而言，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三千万能买多少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