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大山朦胧而神秘，清晨的闪电也照不清大山的真颜。
    大雨还是没有停，小曲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就爬起来了。因为担心老板会有安排。
    甘甜见他醒了，就让他开车带着陆雪梅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
    小小托着下巴问甘甜：
    “如果不打破伤风会怎样？”
    甘甜帮她梳着头发，温柔地说：
    “比如被狗狗咬伤，如果不打狂犬疫苗，就容易得狂犬病。如果在不卫生的环境受伤，而不打破伤风，就容易感染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小小点点头：
    “怪不得古代战场上很多伤兵活不下来。”
    “小小乖，去睡觉吧。等你睁开眼睛，雪梅姐就回来了。”
    小小点点头，躺下来，抱着陆雪梅的衣服，很快睡去。
    甘甜吃饱了肚子，就开始犯困。
    精神紧张，一夜没睡。现在放松了下来，眼见就要睡着。
    章弘昱把大伞打开，给她披上雨衣，搂着她回了东厢房。
    甘甜进屋，换了睡衣，往床上一躺。漫不经心地提醒章弘昱：
    “虽然人家长的漂亮，也不要一直盯着看。人家老公又不是瞎子，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你的眼神呢？”
    章弘昱笑道：
    “你吃醋了？”
    甘甜闭上眼睛：
    “吃醋倒不会，但以我的眼力，这个男人可不是个心胸宽广的角色。你以后注意自己的言行。”
    章弘昱哭笑不得，他俯身到甘甜面前，对她说：
    “你没有感觉看她很眼熟？我感觉我在哪里见过她。”
    甘甜抬起眼皮看着他，问道：
    “你在哪里见过她？”
    章弘昱想了想：
    “你记不记得，你被刘川绑架那次，住院。你的主治医生？”
    甘甜回忆了一下：
    “你这么一说，还的确是有点像。但是，没这么年轻啊？”
    章弘昱点点头，“所以我才纳闷，怎么会有那么像的人呢？你的主治医生是京都丁家的人，这一大家子的医药世家。家里不是从医的就是制药的，跟咱们家的制药厂还有生意往来。”
    甘甜恍然大悟道：
    “我说呢，很少见你看一个人盯着那么久，我还以为你看上人家有夫之妇了。”
    说完这句话，甘甜放心了，没几秒的功夫，沉沉睡去。
    章弘昱笑了笑，小媳妇吃个醋都这么漫不经心，也是没谁了。
    ……
    多多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爬到儿子身边，把他踹掉的被子盖上。
    她青肿的脸已经无法辨认原来的容貌，右眼角开裂，眼白充血。
    嘴里还残留着牙龈出血的腥味。
    打完多多以后，谭贾又钻进了对门的实验室里，开始了他的“伟大研究”。
    肚子从刚才传来阵阵剧痛，但是她咬住了唇，没有出声。
    谭贾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
    她却感到解脱和欢喜。
    这个孩子不用来到这个家庭受罪了，他可以换一个好一点的人家。
    换一个能保护他的妈妈。
    开始被打的时候，她还会质问会伤心。这一两年，为了孩子，她已经学会了沉默和忍耐。
    没有了伤心，只有绝望。
    腹中的剧痛再次传来，她终于感觉到一股热流顺腿而下。
    她咬破了嘴唇，强忍到结果不可逆转。
    终于痛出了声音，“啊……嗯……”
    谭贾耳力极佳，他听到妻子出声，赶紧过来查看。
    却看到一地的鲜血。
    谭贾的头“嗡”地炸开，他颤抖着蹲下来：
    “老婆，你怎么了？”
    多多虚弱地说：
    “先别说那么多，送我去医院。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一听到“孩子”两个字，谭贾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想起刚才对妻子的拳打脚踢……
    他带着哭腔说道：
    “我去后院把车开出来，你等我老婆。”
    多多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背影，冷笑连连。
    猛烈咳嗽一声，感觉喉头有血丝腥气。
    她把儿子摇醒，对他说：
    “爸爸妈妈去医院，你在家玩耍，吃的你知道放在哪里的，外面下雨，小便就在桶里，明白了吗？”
    儿子乖巧地点点头，他伸出小手摸着妈妈青肿的脸，忽然说道：
    “妈妈，让大姨和姥姥来接我们吧，永远也不回来了。我不要爸爸，我讨厌爸爸……”
    ……
    中午时分，小曲和陆雪梅打针回来。
    大雨终于转为毛毛细雨，大山也清晰起来。
    小曲吃了个肚儿圆，请示了老板没有安排之后，又去补觉了。
    几位专家顶雨来了六饼家里。跟章弘昱汇报情况。
    “矿泉水的话，是足够了。做爽肤水喷在脸上也是错错有余。”
    “这个水质，我曾经在广西一带见到过，柔和，呈弱碱性。村中的百岁老人也很多。”
    大家讨论了近两个小时，从水中矿物质成分组成，到可开发用途。最后谈到了地下水。
    刘教授不无担忧地说：
    “我们取水，建议在半山。经由地下，到了山下的水，味道就变了。您昨晚说完，我刻意弄来少许放下显微镜下，的确是有活体在蠕动的。长得，有点像蚯蚓。”
    章弘昱问：
    “这是什么生物，能给出答案吗？”
    刘教授摇摇头：
    “我做过测绘和地质勘探，微型自然生物知道不少，这个，却轻易下不了结论。恐怕要一个生物学家才能解惑。”
    章弘昱点点头：
    “那我们初步研究的结果，就是定下这件事。你们趁雨小了，吃过饭，及时返程。回京做准备。”
    三人应下，赶快去吃饭，然后回华家收拾东西准备返京。
    刚走到门口，一辆京牌现代停在华家隔壁，男人从驾驶座跑下来，又从副驾驶抱了个人下来。
    刘教授看到这个人，惊诧极了，他捅了捅身边的两人：
    “这不是从前咱们院的谭贾吗？”
    “还真是，没想到他不在京都了。”
    “剽窃学术论文，本就是被人唾弃，他又狂妄不肯认错，圈子里还能容他？”
    “好了，我们抓紧时间吧。”
    几人进了谭贾隔壁的邻居，华家。
    正在收拾的空档，华家嫂子给几人拿来了糖饼，馒头和咸菜，让他们路上吃。章弘昱给足了钱，华嫂子有些不好意思。
    正道别，忽然，隔壁传来一声孩子的吼叫声：
    “我跟你拼啦！你这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