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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没想到沈嗣音将他的手握得很紧,他抽了一次,竟没有抽动。
    这一刻,周礼又气起自己来,气自己屡屡为她失态,刚想再抽第二次,力气已蓄足了,却在看向她的那刻又散了个干净。他的音音低着头,眼泪顺着脸颊滚到了微尖的下巴,又重重地坠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让他想起很久之前那张雪白的大床上,她也是这样眼泪婆娑的模样。
    饶是如此,沈嗣音还是不放开手。她像是铁了心了,除却最初抛洒下的两三滴泪水,硬是将眼泪憋回到眼眶里,抬着红彤彤的两眼既坚定又怯懦地望着周礼,连同紧握着他的双手,也是柔软中带着强硬。
    这样的一刻,不能说没有得偿所愿之感。
    可周礼忍下了,寒潭似的眼眸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沉着声开口:“在H市的时候,你说你只有一个前男友,是真的吗?”
    要不是在考虑接受自己的求和,何必有此一问?沈嗣音顿时感觉到许多的希望,连憋着哭都顾不上,叫眼泪又落下一滴来。她吸了吸鼻子,睁着濡湿后清透得一望见底的眼眸,抿唇快速地点了几下头,又怕他不相信,嗫嚅道:“......真的。”
    周礼幽深的目光不变,缓慢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站起身迈步走出了小厅。他的身影隐在拐角的墙壁后,就此看不见了。
    沈嗣音有些慌神,怎么突然就走了呢?这是不接受,刻意回避自己的意思吗?她手里无意识地捏着包裹玫瑰花的玻璃纸,甚至故意让它不断发出脆响,好掩盖自己的啜泣声。
    于是等周礼几分钟后再回来时,她已经是一副泪流满面很可怜的模样了。周礼拧着眉头,见她拿手背在脸上胡乱抹了两下后就要起身,心里有一瞬的心慌,顿时疾步上前,又以很轻缓的力道把她按坐了回去。
    他突然又不善言辞了,宽大的手掌覆在她雪白细腻的脸蛋上,拿指腹轻拭着泪痕,被沈嗣音“你都拒绝我了为什么还要摸我”的怪异眼神注视着,好半晌才艰涩地开口道:“我答应了,我接受。我们还是在一起。”
    见沈嗣音带着哭腔垂头“嗯”了一声,是很委屈的样子,又不甘心自己被她当成恶人,辩驳似的道,“别哭了。我也只有一个前女友,我们一样,彼此没什么吃亏占便宜的地方,你用不着这么委屈。”
    这话倒让沈嗣音看了过来。她直觉不大相信,可又觉得周礼是很硬气的人,实在不必说这样一个谎话哄自己,同时为这点似真似假的可能性,心里又窃喜起来。
    周礼见她终于不再哭,略松了一口气,他把那个小蛋糕盒子拆开,又拿了件东西过来。是一把不锈钢的小叉子,他刚才走开就是去拿这个的,原本裹在一张纸巾里,纸巾被他情急之下拿去给音音擦了眼泪,就剩下这把小叉子。
    他把叉子递给抽抽搭搭的小羊羔,说:“好了,喂我吃蛋糕吧。”
    沈嗣音很听话,乖乖地喂他吃,其间被要求着自己也吃了两口,因为周礼只拿了一把叉子,遂共用着餐具,将一块小小的蛋糕分食完毕。吃完时已经晚了,天色一片漆黑,当然不会让沈嗣音再开车回去,周礼也不放心。
    他临时打了家政电话,请人来收拾客房,趁此期间,找出两本以前的相册和沈嗣音一起翻看——这也是他曾经说起过的沈晚云留下的、沈嗣音可以看着拿走的旧物件。
    这些老照片均出自莫旬老太太之手,大多是沈嗣音的单人照或沈嗣音与沈晚云的合照,翻过了大半本,终于出现了周礼的身影。因他是相册里唯一的新面孔,所以显得格外抓人眼球。沈嗣音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这张照片,这是他们一起拍的第一张照片,他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其实他们那时还不怎样认识呢。
    她仔细看了看照片里的自己,像小僵尸一样站得直直的,嘴角虽然弯弯的做微笑状,但神态却全然不是如此。眉毛微微地耷拉着,眼睛里也透出一股向人求助的可怜劲,怎么看都像是强颜欢笑。原来自己那时候是这样的表情。
    周礼见她看这张照片看得出神,也笑了,指着照片上她的小脸说:“你看着很委屈的样子,每次我看到照片时都想,你是不是不爱和我拍照。”
    沈嗣音立刻否认:“没有不爱拍,我那时候只是有点怕。”又小声地辩解,“我们之后也拍过不少合照的,你忘了吗?”所以不是不爱拍合照啊。
    周礼的目光幽幽地睇来,他抓着一点不放:“你怕什么?我总不会打小女孩。”
    沈嗣音的声音更轻了,移开视线弱弱地道:“......谁知道呢?你肯定觉得我是个很会争宠的心机鬼,说不定会想法子把我赶走呢?”
    周礼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乍然听她这样说,反而觉得是天马行空的很有意思的设想,轻轻地笑了两声。随即意有所指地道:“我倒觉得拍得不错,光线和色调也很好,我还拿它当微信头像,认出来了吗?”
    沈嗣音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听懂了他的意思——既然他们都复合了,他用作头像的照片又是张双人的合照,那是不是很应当换个情侣头像呢?
    又觉得不可思议,周礼进入角色的速度这么的快吗?也太过合心合意,心想事成了。
    周礼见她一时没有反应,又催得直白了一些:“不是复合了吗?应该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