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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蒋明曦都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表达对男子对思慕之情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一想到不愿意嫁给自己的人还是柳玉忱,心里难免闷闷的,连眼神都黯淡了不少。
不过蒋明曦不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她轻声试探道:“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心中已有他人。”
柳玉忱似乎在追忆什么,嘴角浮现出轻浅的笑容,但是就像幻影一样,转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玉忱的满脸歉意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玉忱自然是相信太女此时对我的真心,可是人心易变,就像人们看到一个新奇的玩意,总是会想多看两眼,把玩两天。玉忱天生就不讨女子喜欢,只要太女日后和玉忱呆久了,这份真心也总是会有消散的一天。”
蒋明曦听到此语,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恢复了些许明亮,她的声音也略微提高了一些:“所以玉忱不是不喜欢我,而是怕我以后不再对你爱之珍之?”
柳玉忱神情带着七分清冷三分苦涩道:“太女能够喜欢一时,又怎么保证喜欢一世呢?
玉忱有私心,我知道作为丈夫应该把自己的一切献给妻主,若是得到妻主怜爱,自然是天之大幸,若是没有也不应索求。
可是玉忱却是总是忍不住奢望自己的妻主也是在意自己的,偶尔也是会把自己放在心上,让太女见笑了,这番小男人姿态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蒋明曦有些疑惑道:“玉忱说笑了,钟情一个人自然希望对方有所回应,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人之常情,男女皆如是。就算是我也希望玉忱能够回应与我。
至于喜欢一世,我既然向玉忱表明心意,自然是做好了长长久久和玉忱在一起的准备。”
柳玉忱看到太女的灼灼双眼,清澈无垢,心中隐隐有些冲动,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
可是当他要点头答应的时候,想到和张正鸣的往日种种,一股寒气就从脚底冒到了天灵盖,整个人瞬间就被冻住了,从心底开始发抖。
柳玉忱把自己的头埋得很低很低,原本笔直的脊梁略微弯曲起来:“对不起,太女,玉忱不想再次输的得体无完肤,或许对玉忱而言余生青灯古佛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软软糯糯的小白兔,面对面对指责的时候可以清冷倔强的回击,但是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却变成了胆小兔。
到底是怎么样的伤害,才会让向往妻主回应自己的柳玉忱,对于男女之事避之如洪水猛兽,就算是余生青灯古佛,也不愿意在嫁于她人?
一想到此处,蒋明曦的心里就一阵闷痛,若不是碍于礼法,她想要把人抱入怀中细心安慰。
“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输的!”
蒋明曦目坚定的看着柳玉忱铿锵的说道:
“我知道对你而言,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我就向公子表明心意,无论怎么看都显得苍白孟浪,但是我往日处理政务,就算是安排数万人未的来,也只需半盏茶的功夫。
可是我这么多年来却第一次向人表明心意,不是因为我考虑要不要和一个人在一起需要这么长的时间,而是这么长的世间以来我才遇到一个柳玉忱而已。”
蒋明曦的话一字一句的碰撞在柳玉忱的心口,让他原本已经慢慢恢复知觉的心不由跟着跳动了起来。
可是太女的话语实在是太过直白猛烈和出乎意料,就像是常年没有吃糖糕的人,一下子被铺天的蜜糖砸中。
甜是甜,可是却甜得发苦,让他整个人处在晕眩当中。
柳玉忱湿漉漉的眼眸露出一些无措,轻声低喃道:“为什么是我?
就算我这副皮囊尚且算过得去,可是只要太女想要又何愁找不到美人。更何况我已错过适嫁年龄,声名狼藉,根本不值得太女高看一眼。”
“不,你值得。”蒋明曦打趣道:“毕竟这个世界上,如此回护自己弟弟的善良小傻子可不多了……”
柳玉忱诧异的问道:“太女怎知?”
“公子不过凭借着蛛丝马迹就知道我的身份,以公子聪慧这些年来公子若是真想找一个靠山解决此事,想来不会太难。听说柳尚书有二子,小公子活泼伶俐,我还得感谢小公子。
每一家户闺阁男子的名声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不是今日因缘际会,柳公子怕牵连小公子的名声,或许根本不会给我机会帮忙,搞不好我一出来拉近关系就会被拒绝吧?”
柳玉忱深深的看了太女一眼,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眼,但是柳玉忱使出,带着他自己都为察觉到的嗔怪,使得端庄之人,一下子就变得鲜活娇俏起来。
就像是白白糯糯的汤圆里面,一口要下去就是又黑又甜的芝麻馅,甜糯相融,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吃上一口。
柳玉忱的声音里面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在里面:“太女是明知道玉忱不会拒绝,所以才会态度亲昵?”
蒋明曦带着三分打趣七分认真的说道:“这倒不是,而是第一眼看到公子的时候便已经心生亲近,行随心走,自然也就表现得亲近了。”
中秋的天气,原本并不算热,可是在面对蒋明曦炙热的眼神时,柳玉忱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心都出了微汗,就连脸颊都有些酡红起来。
整个人犹如最上品的龙吐珠,到了花期却半开不开,给整朵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唯独那洁白无瑕的花瓣沾染上若隐若现的滴露红蕊,吸引人进一步探索里面的美好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