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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没有维系这一切的念头。像浮萍一样,像是随时可以消散。
后来,梦醒了。
我似乎回到了应该在的地方,有血缘、有羁绊、有归属。
但是,我真的是我吗?
我是祁皎,又不是祁皎。”
说着,祁皎的唇边溢出一抹笑来,像是不在乎,又或者释然。
正当这时,她的手似乎被握住,顺着肌肤,传来微暖的温度。
祁皎的目光落在手上,是荀行止的手,完完全全将她的手包裹住,修长有力的手,似葱白一般,毫无瑕疵,和他的人一样,处处完美,挑不出半似错处。
依照荀行止的缜密的思绪,如何听不出祁皎的言外之意,但是他丝毫没有介意。没有多余的话,一个简单的动作,就代表了一切。
第112章 一百一十二只皎皎
祁皎说完了, 老者还在悠哉游哉的划着木桨,始终面目和善,带着笑容。
“姑娘何必苦恼, 世间三千界, 你又如何能肯定眼前是假的, 而非真的。虚虚实实, 假假真真, 最后不过是殊途同归。”
听完老者的话, 祁皎目光微滞,白皙的眉间蹙了蹙, 像是意外, 也带着些思考的神色。
她总觉得,老者的话另有一番意思, 似乎透露了一些其他的意思。
在祁皎在心中暗暗思索的时候,老者已经含笑望向释念。
释念低垂着头,正在捻动佛珠。
他抬头望向仿佛没有边际的奈河,先是念了声佛号, 然后闭目,“贫僧并无值得一言的故事, 得以说与老丈。”
闻言, 老者不慌不忙, 依旧是和以前一样的和善笑容, “世间万般事, 又怎么会有不值得一言的说法。
就如同您一般的佛修, 口中念的佛号,有为众生而念,亦有为了己身而诵, 有些人是为了善,有些人是为了恶。
万般皆是缘法,说到底,还是在您的一念之间。”
释念没有说话,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
等轮到荀行止的时候,他既没有说自己,也没有说不可,而是说起了他年少时修得金丹后,第一次下山的见闻。
“彼时,我未及弱冠。初下山,尚未识得人间事。
我入凡间,所遇第一户人家,为其乡间富户。主人家育有一女,极慧,不过垂髫,便可通晓经义。
那主人家极为宠溺独女,乡间亦是和善,一片睦睦淳朴之相。
一二载后,当我再途径该地时,已是遍城哀鸣,怨气冲天。
而那户兴盛的富户人家,已经彻底败落,唯余怨气不绝。百般查探后,方才得知,在我走后不过数月,乡间多了位‘仙人’,可治百病,能知前事晓未来。
原本一切皆好,可惜,又过了月余,乡间突显灾殃。蝗虫过境,雨水不现,饥荒蔓延。
于是,所谓的‘仙人’掐指论断,是有灾星现世,方有此劫。
那户富户人家的女儿,就是其推断的灾星。纵然饥荒之际,富户一家几番施粮,救下不少性命,却抵不住‘仙人’的几句论断。
至于之后……
无非是破家引难,怨气不绝。那一方土地,宛如被遗弃一般,或旱或涝,再不复往昔兴盛。
而所谓的‘仙人’,却是窃取他人性命机缘为生的邪修。”
荀行止说的很平缓,语气没有半点波澜,俊朗的面容是和往昔一样的冷淡,但是熟悉他的祁皎却能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他提及此事时,眼底隐现的嘲弄和怒气。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却又痛恨肆意玩弄轻贱无辜百姓的邪修们。
荀行止是归元宗的亲传弟子,同辈间一向视他为‘吾辈间第一人’,举止仪度,心性修为,从无半点可指摘之处。
正是见过人间疾苦,所以才分外想挽天下之将倾。
他有一腔信念,故而剑锋所指,从无惧。
对上荀行止的时候,老者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捋了捋胡须,望向远处的奈河,“过段时日,也不知奈河热不热闹。”
那一方小舟稳稳当当的在奈河中游荡,算是这一方腥风血雨中,难得的平静。
慢慢的,祁皎抬头,总觉得自己似乎望见了星辰,但鬼城,只有无尽的阴沉与森冷,又怎么会有星辰这样耀眼的东西。
祁皎伸出手的时候,手上竟然意外落下一片花瓣,是深深的红色,倒是和这诡异的鬼城,莫名相搭。
但是,握着这片花瓣之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祁皎发觉原本因为血气难闻而起的不适,似乎都在慢慢消失。
祁皎三人,跟着那划船的老人,在奈河上飘荡,不知过了多久,当祁皎再睁眼的时候,已经身处于最开始所在的酒楼中,她在酒楼中的一间客房内。
所以,方才的是梦吗……
祁皎玉白的手指微松,一抹深红滑落,祁皎余光瞥见了,朝那看去,却发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