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伦博士告诉过滕子文，哭泣反而能更好地发泄人心里的感情，所以滕子文现在从不开口让言晏别哭了，而是等言晏哭够了，才开始哄人。
    在这样的状态下，言晏似乎更加依赖滕子文了。
    除夕前一天，言晏说要去看白固，滕子文就陪着言晏去了埋葬白固的墓园。
    一路上，言晏已经能基本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虽然一直红着眼睛，但已经不会哭得停不下来。
    车子越临近墓园，滕子文就越发紧地握住言晏的手，想要给他支持的力量。
    言晏对此的反应是与滕子文十指相扣，。
    到达目的地之后，滕子文让司机在停车场等着，然后自己跟言晏拾阶而上，去往白固的墓地。
    两人到达白固的墓碑前，发现竟然似乎有人在他们之前来过。
    言晏手上捧着一大捧紫色鸢尾，疑惑望滕子文。
    陈宝鸣始终无法接受白固离开的时候，在白固的葬礼之后，就已经回了国外，连原定要参加的某个国内十分重要的颁奖典礼都是别人代为参加的，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回来这个伤心地。
    滕子文望了眼墓碑前的白色雏菊，沉默了一会，对着言晏道：“应该是齐贤。”
    这个名字一出，言晏顿时不说话了。
    滕子文在事情发生之后，见过齐贤几次，虽然觉得齐贤的样子可怜，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帮齐贤说话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言晏主动放弃原来的话题，走上前，半蹲下来，把鸢尾花小心翼翼地放到白固坟前，轻声道：“白固，我和滕子文来看你了。”
    滕子文也跟着在言晏身边半蹲下来，一边伸手搂住又落泪了的言晏。
    言晏自己抬手擦了擦眼泪，转头问滕子文能不能先离开，他想和白固说说话。
    滕子文点头同意，不过也不完全放心把言晏留在这里，只是走得远了点。
    言晏等滕子文走远了，才小声地开始跟白固讲话。
    滕子文等了许久，才等到言晏站起来。
    两个人下山的时候，滕子文握着言晏的手。
    言晏的手很冷，他干脆把言晏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这是无声的安慰。
    两人坐原来的车子回到盛源。
    言晏提出要去厨房帮忙准备晚餐。
    滕子文跟姜管家对视一眼，笑着答应了。
    在白固离开之后，这还是言晏主动说要干一些他比较喜欢做的事情。
    滕子文相信言晏是真的慢慢甩下心头的大包袱了。
    在言晏离开之后，滕子文突然问姜管家东西准备好了么。
    姜管家微笑着点头。
    滕子文得到想要的答复，望着言晏离开的方向弯了弯嘴角。
    很久以后，言晏想，这一年的春节，注定使人难忘。
    无论是白固的离开，还是滕子文突如其来的惊喜，都给言晏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有悲伤，有欢乐，才是人生。
    第29章 除夕惊喜
    29
    除夕的晚上，言晏跟滕子文还有姜管家一起坐在客厅守夜。
    壁炉里燃着火焰，姜管家今晚例外地没有穿平时那一套套的严谨的正装，而是穿了一件十分普通居家的常服。
    言晏刚刚看到姜管家这么穿的时候差点没有认出来。
    这还是言晏第一次看到姜管家穿除睡衣跟正装以外的衣服。
    他之前还一直以为姜管家除了睡衣之外只有“工作服”呢。
    滕子文跟言晏都是把姜管家看做长辈的，所以这个时候也算是一家人齐聚一堂了，到底算个是圆满的除夕。
    滕子文还陪着言晏和姜管家干了一件他从前觉得很无趣的事情，就是看春晚。
    虽然滕子文大半的时间其实都是在看言晏。
    夜晚的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到了半夜的时候，姜管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姜管家到底年纪大了。
    言晏出声让姜管家先去睡觉。
    姜管家摇头拒绝了，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姜管家在逢年过节上的思想十分老派，一般一切都会按照习俗来。
    比如说这除夕，他是一定要守着过了十二点才肯去睡觉。
    言晏干脆跟姜管家聊天，随便评论下电视里的节目。
    终于等到时针走到十二点，姜管家站起身，对着言晏跟滕子文道，自己要先回房间休息了。
    还念叨着自己真是老了。
    滕子文笑着道，既然自己知道，还不快点回去休息。
    言晏闻言，瞪了滕子文。
    怎么说话的呢！也不怕姜叔伤心。
    滕子文触到言晏的目光，闭上了嘴，笑而不语。
    言晏不知道就在他瞪滕子文的时候，姜管家正在跟滕子文传眼色。
    言晏正好错过了姜管家跟滕子文交换眼神的一幕。
    姜管家离开之后，滕子文往言晏身边挪了挪。
    言晏脸皮薄，先前怎么也不肯贴着滕子文坐。
    现在姜管家已经离开了，言晏察觉到滕子文靠近自己，不但没有挪位子离开滕子文，还主动往滕子文身上一靠。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大合唱，言晏半眯着眼睛看着。
    滕子文伸手圈住言晏的腰，问言晏困不困。
    言晏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就打了个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