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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小没有感受到爱,唯独在她万般谋划后,顺利出谷时,她恍若从事件的缝隙之中,看见了丝丝的温情。
可是,太少了,也太迟了。
她也...不要了。
这般想着,她向后仰去,鱼儿欢腾的声音距她格外的近,仿佛就在耳边。
“扑腾...”
这样,便是真的在耳边了。
鱼儿被四处惊散,她在七月的烈阳中,坠入湖中...
*
在水中呆了片刻,整个身体便是凉了起来。
身子凉了,心也静了。
她顺着湖边爬上亭子,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的黏在身上。她嫌弃地看了看还带着些水草的袖子,奇怪的感觉让她难以忍受。
岁春恰在这时而来,倒也不惊讶,只是慌张上前,手上的衣物送了上去。
刚刚被先生半路拦住,手中被塞了套衣服,让她向着亭子这边来。
她原还不知道是何时,距这亭子还有十来米时,小姐突然从一旁,浑身湿漉漉的上来。
知道小姐识水性,她倒是不太担忧,忙的将手中衣物送上去。
简珊抬眸望了眼,没问什么,外面披好衣服,便是往院中去了。
待到简珊走后,远处出现池翊和阿星的身影。
“先生,为何不自己给简珊姐姐?”阿星心中奇怪,不由发问。
池翊不言语,默默望着简珊离去的方向。
*
简府。
还未推开门,浓重的药味便迎面而来。简钰皱眉,轻声挥退了门外看守的人,随后径直进入房中。
床榻上的人沉默的睁开眼,一张脸尽是苍白,精神骨都被磨去了大半,直直望着简钰。
“你母亲呢?”说话之间,伴着轻微的咳嗽声,引得床帘时不时轻颤。
“回父亲,母亲昨日身体有些,孩儿已经让母亲回去休息了。”简钰立于床榻前,望着面前这个曾经眉目之间满是肃穆,如今却缠绵病榻的男人。
......
“简钰,大婚绝非儿戏,到明日之前,你都还有...反悔的机会。”简朗断断续续说着,眉宇之间掺杂着几分忧心。
“明日便是要去提亲了吗?”简钰上前一步,坐在了边上,语气也缓和了些。
他们就像寻常父子一般,相聊着,谁也没有提起简珊。
“明日便是该去了,此番是你委屈了别人姑娘...要好好待她。”简朗闭上眼,心中叹了口气。
又哪里只是委屈?如此婚期,如此缘由,如此...荒唐。他们简家的事情,原不应该牵扯到外人。
“孩儿问过那姑娘,她是愿意的。”简钰轻轻答道。
久久不言,就在简钰以为简朗已经睡着时,一声轻叹从旁传出。
“钰儿,那你愿意吗?”
他睁大眼,不敢回头望去。父亲从未如此亲切的唤过他,便是连儿时,也只是换他“简钰”。
他未回头,回答的很平静:“父亲,我自然是...愿意的。”
“父亲先休息,我这边去准备大婚的事情了,父亲莫担心。”
“砰。”
门关上了,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然后“砰”,院中也关上了。
“咳咳...”
“珊儿...”他也从未如此唤过她。也好,她应该,是愿意来见他了。
他在这病榻之上不过半月,珊儿,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当初,为了保全摇摇欲坠的简家,在一众宗族长老的逼迫下,他不得不牺牲珊儿,可是他的珊儿呀...
当是恨透他了。
*
简钰回到书房,看着那一幅挂了许多年的花。
桃花树下,白衣女子回眸一笑。明明是清淡的性子,被漫天的桃花衬着,也娇媚了起来。
那天见后,他心中挥之不去,回到家便将此幅场景描绘了下来。
书房是他一人之地,院子中的人也都是可信之人,他便做了平生最为放肆之事,将这画挂在了书房中。
“青安,进来。”他望着这幅画,说道。
青安敲门而进,见主子在这画前,低下头行礼。
“主子。”
“取下来,烧了吧。”他声音平淡,像是在处理一件毫不在意的东西。只是眼睛深处,还是忍不住颤了一瞬。
“主子...”青安声音犹豫,取画的手,迟迟不愿放上去。
“取下来,烧了。”他闭上眸,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青安不敢耽搁,忙将画取了下来。只是卷起之时,手上动作格外小心。
这是主子最为心爱的物件,谁知道下一瞬会不会改变想法...
却是等到他退出去,都未听见那一声。
“等等。”
*
木家。
琴音绕耳,一身着白衣的女子默声推开窗。倚在窗边,愣愣看着窗边的树,便是这般,过了一个下午。
待到琴音渐弱,她屏退侍从,趁着夜色悄声出院。手上端着小厨房做好的甜食,敲开了凤轻院的门。
奴婢不敢轻慢,这虽是木家自小收养的小姐,但是前些天与简家公子订了婚,身价自然水涨船高,她们背地里虽议论,却是不敢放在明面上说的。
“姐姐在吗?”她的声音恍若黄莺,甜腻中带着些许的脆弱感,此时脸上也挂上了甜甜的笑。
“小姐在的,姽婳姑娘随我来。”丫鬟应声上前,领着姽婳向院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