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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一块肉到她碗里,还念叨着:“姐姐要多补补身子!”
她选的肉色泽红润鲜亮,还饱蘸着粘稠的汁水儿,一看颜色便好像尝到了细腻丰腴的口感,花纹也烧得漂亮,层次分明。
夹着筷子,放入口中,唇齿之间立时感受到了一丝绵滑,就像迎春枝头淡月牙色的嫩芽,又嫩又香,好似融化了,一晃神的功夫,再回神时,筷子已经夹起另一块肉,搁在唇边只等入口了。
令人惊艳的口感。
略一定神,这儿尚未吃清楚,何杳杳笑着夹起蔬菜,放到她碗里,然后托腮注视着她,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请君入瓮——她也乐得入瓮。
用筷子夹起来,离得近了,可以看到浅浅的柔毛,轻轻一咬,摩擦着口腔,初初感到有些许的粗粝感,不久便甘滑糯甜起来。
甜的东西,带给人永远是快乐。
奇妙的感觉。
接着,不待何杳杳动手,便挨个尝了个遍。
她之前说这庖人善于烹饪鲜辣之味,奉鸢尝时,逐次感受到的是鲜滑、甘糯、辛辣、咸鲜,其间还有截然不同的风味异香,把她的脾胃和口腔撬动得十分兴奋。
何杳杳见她吃的痛快,又逐一报了一遍菜名才开始吃。
“这个叫香露胭脂。”
“清炒葵菜——也叫朝露日晞。”
“醉红鸡。”
“珍珠肚里汤。”[注]
……
等用手帕擦拭唇的时候,奉鸢看着这五个雪白带着些许辣油的瓷盘,叹道:“庖人的膳食之道炉火纯青,真称得上斫轮老手了。”
于是两人撑着圆滚滚的肚皮在树下乘凉。
虽是秋天,吃饭时仍出了一身热汗,不过,吃的是真痛快了。
摸了摸自己肚皮,奉鸢懒洋洋眯着眼睛,“良宵不过此时了。”
何杳杳和奉鸢一个姿势躺在竹藤条做的躺椅上,随着凉风,也消了热意,闻言,也很惬意地叹道:“姐姐与我共良宵,真是美满。”
瞥一眼她,奉鸢眯眼笑:“净说些讨喜话。”
何杳杳撒娇:“反正就是嘛!”
不一会儿,二人都懒得动弹,只是意识还在,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一缕温柔的风徐徐而来,吹动了她的些许碎发。
奉鸢无意识地蹙眉,眼神望着天边坠落的夕阳。
忽地意识到什么,心里一紧,差点儿叫出声来。
是的,都鸦正拨弄她的头发,与此同时,远处的屋顶上,有一个熟悉的小黑点匍匐着。
奉鸢:“……”
感觉自己养着三个妻妾是怎么回事。
这时,何杳杳用非常缓慢的语调说道:“阿鸢姐姐,我其实很羡慕你。”
她的语速和她其实差不多,不同的是,现在她将睡欲睡,她却被搞得清醒了。
只好低低地慢下语速,“什……么……?”
她忽地小声笑了一下,像只小猫儿挠了你一下,很慢很慢地道:“姐姐肯定想不到,那天你站在我面前,我想,你就像一个将军,一个女将军,直到把我救回家,我都觉得,像……像一个梦一样……”
她说完了,气散了,竟然就那么睡着了。
奉鸢凑近她,隔空摸摸她,用很轻很轻的气音说道:“那么,祝你睡个好觉。”
等一个小厮经过小院门口时,他忽然看到一个人好像从天上飞过去了,忙抹了抹眼睛,嘴里含糊道:“诶……是神仙吗……”
走之前,奉鸢给何杳杳施了福运符,接着,就被都鸦抱着翻过屋顶,二人刚上来,迎面便碰上了项戚。
丢了一句‘跟上’,项戚便消失了,只偶尔在跃起来的时候隐现。
“不追吗?”
都鸦的胸膛很热乎,奉鸢一点不觉得不觉得冷。
“方才用了一支追魂香。”
看他不在意,奉鸢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捂着嘴巴,眼尾带着薄薄的嫣红色,没什么顾忌地两把他抱住,打算小憩一下。
等再醒过来,周围一片冷寂的乌黑色。
唯有最前面燃着一盏灯,看身形,应该是项戚。
耷拉着眼睛,奉鸢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低伏在都鸦背上。
好困……
奉鸢把脸埋在他背上滚了一圈儿,然后抬起头问道:“去见谁?”
“哟——总算醒啦?”
嗓门大的声音总是能精准吸引人的注意力。
更何况,这话还透着一股火药味儿。
不清楚是谁在讲话,奉鸢掐了一盏灵火,今日储存充足,所以硬气地点了最大的火苗。
一时间,前头转过一张在黄光和蓝光照耀下黄蓝相间的脸,眉细长,“你搞什么?”
看清了样子,奉鸢立即掐灭了火,在地下弹了一个石子儿到前头,下一瞬,她惊叫一声:“这……这是什么?!”
项戚冷淡道:“闭嘴。”
一时间沉默下来。
不久,眼前露出一间敞亮的小屋,小屋的对面用锁链牵着一个人。
他的胡子粗糙地贴在脸上,披着发,身上剥得什么都不剩下,只剩下粗硬冰冷的链条扯着他的身体。
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