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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灼痛的烈热和刺骨的冷寒之间悬吊着,艰涩地道:“除了王翀岭,还有谁?”
偏过头,眼神落到雨幕的另一边,柴十三娘回答犹带着鼻音:“没用了。一个是宁王的门生,一个是首辅的弟子,能动谁呢?”
顿了顿,她道:“我们要的,是河道衙门和贪污的大恶之徒,其他的,收了钱,就算判,能判什么罪?到头来,他出来了,苦的不是从前奔走的人,而是百姓。”
“王翀岭,他有什么背景?”
“他?他本是蒲阳本地一个读书不错的秀才,后来入了翰林院,过了两年,朝中便有人保举他,既然有人牵线,便外放做了个小官,他倒是谋划的深远,到了南方,攀着关系,竟一路走到了四品官路上。”
“要是其中没有猫腻,谁信呢?”
奉鸢用小指拭去了溅到唇边的一露雨水,“我会查。”
隔着不过几步,穿堂的人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淌过堂前纵深的雨水,看不清眉眼,一晃,错身入了屋,溅起应声的水花。
热腾腾的粥水送了进去,气味儿带着不事雕琢的清香。
柴十三娘一脚踏进了雨里,回身向她伸出手。
右手一握,借着力并排而立,鞋袜升起冰冷的粘腻感。
避开人群,进了屋,潮湿的霉气很重,更比说,他们吃喝拉撒都在这儿。
见奉鸢眉头也没皱一下,柴十三娘颇有些诧异,旋即拉着她走到一旁,低声道:“这些是我和师姐救回来的,还有一些循着地儿找过来,我们也分管吃的,但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送来的粥浇到瓷碗里头,盛个半碗差不离。
他们的被子也单薄,还有小孩儿的人家,母亲抱着孩子,默默地喝粥,但凡拿到手里了,脸上都是遮不住的生气喜色,带着珍视一般喝了个干干净净,碗底更是舔的光亮。
站在这儿,比站在别处,更能深刻地体悟到贫穷。
更感念活着多难。
见过了这些,柴十三娘又带着她到了厨房。
说是厨房,也不过是借用了之前人家的锅炉灶台罢了。
“阿琳,还剩多少?”
姑娘听到她喊,又添了把柴火,才探过头回她:“满打满算,也只够五天了。”
吃的粮除了米就没了,有时候见了野菜,煮一点掺和着,也清甜,但最近的野菜都采完了,田地都被淹了一遍,眼下也收不出什么了,一年的指望落了空,还无处伸冤,念菩萨都没有用。
奉鸢心想念菩萨,念佛祖,这二位却是向来不管人间事的,别说这些广为人知的神仙,就是小神仙都……
“我出去一趟。”
“等等。”柴十三娘取了斗笠递给她,“此地离云梦两百多里,你……你要小心。”
点点头,奉鸢套上斗笠,微微压低,飞身去了。
和柴十三娘料想不同,奉鸢第一时间就是想问本地的土地神,如今灵力充沛,画灵符种类多了,随意选了一张,便循着踪迹找着了。
深林之中,土地神躺在树上酣眠着,胡须花白,长长坠落,身形阔大,个头小。
“外头的百姓都快饿死了,你在这儿睡觉?”
被打搅了睡眠,他嘟囔着揉揉眼:“谁啊……”
一睁开眼,‘啊呀’一声,眼神滴溜一转:“您就是奉鸢仙子吧?”
“为什么不去救人?”
单刀直入,土地神愣了一下,露出为难的神色:“您说的轻巧,人人信奉我,我都要去救?小老儿能力有限,救不了那么多人。”
单手一挥,天地黯然,千丝万缕的莹莹光点聚拢在他身上。
“这就是乐游人信奉的神仙。”
千千万万的念力来源都指向他。
此刻他却有脸说什么‘救不了’的话。
他咽了咽口水,只望着她。
“你不救,我救。”
第十八章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喊道:“可他们不会容忍你牵扯那么多人的因果!”
摇头一叹,拧紧眉心,他立即遁入地下,也走了。
……
奉鸢潜入找到云梦的官员记载,查到了王翀岭的身世。
王家家底本来殷实,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王翀岭中了秀才,眼看前途正好,风光无限,王老爷子眼一闭,腿一蹬,咽了气。
守孝三年,考中进士,进了翰林院。
年岁比一般人大,王翀岭心里难免焦急,他擅于钻营,投其所好,不久搭上了域王的线,混了个官当当,不久自请到东南的省份,挑了云梦县做跳板,不过三年,步步高升,做上了官府大员。
小儿子叫王巍,念书没什么定力,因着出生在后,王父王母多宠爱,更别提王父死后,王母受了刺激,身边只有一个小儿子,于是王巍行事更加放诞。
至今,王巍也不成器,靠着母亲过生活。
……
看这记载,没写明王巍的去向。
王翀岭只有一个母亲,一个弟弟,赚了钱,势必会接济,没道理毫无联结的迹象。
又查了查各处的人员记录,姓王的不少,在王翀岭跟前的,划得范围之内却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