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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挽看了看修魔秘籍,练了起来。她搜罗了全魔界最好的秘籍, 虽然或多或少有人私藏孤本, 不过总的来说已经是荟萃云集了, 所以她修炼的进度很快,目前已经能跟贲犇打了。贲犇虽然体型娇小,是个智将, 但好歹是之前守幽州王都的,势力绝不能算弱。
很快就到亥时了,她感到饥肠辘辘。修仙的讲究辟谷,修魔的可不讲究,大多是大鱼大肉,看今天这些朝臣们对肉食的执着就知道了,如果修魔还得讲那些清规戒律,她修魔干嘛?而且修魔似乎格外消耗能量,使得魔族大多贪食, 而苏挽也逐渐养成了吃夜宵的习惯,不过她扫了一眼端上来的御膳, 兴趣缺缺。
御膳房大厨自然是最拔尖的,御膳模样精致, 选材高级, 还考虑到了苏挽身为人的口味,去掉了多余的苦味,可苏挽莫名想念民间发苦发辣的魔兽肉烧烤。精致的食物吃多了, 偶尔也会想要在市井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最重要的不是食物,是氛围,那种坐在大排档边上跟朋友海聊吹水的氛围!
苏挽决定去找蚩尤。
几顿饭下来,苏挽已经和蚩尤成为酒肉朋友(bushi)了,如今一想到吃喝玩乐的事情,她总是喜欢拉上蚩尤,蚩尤虽然对于她始终抽不到洪荒天团的缘故,有些怨念,不过见她喜欢跟自己相似,也就从不推拒,谁会拒绝好酒好菜呢?
苏挽觉得跟蚩尤玩乐很是开心,很适合当做忙碌一天之后的消遣,不过唯一不好的是,烛龙经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饭桌上,不怎么吃喝,却不自觉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这叫苏挽都有些放不开,就好像高中生在教导主任面前喝酒蹦迪似的。
苏挽隐约觉得烛龙好像是不满自己总是找蚩尤玩乐,那大概是因为以前她吃吃喝喝时想到都是他,而现在却只想到蚩尤。可烛龙太严肃了,实在不适合当她的玩伴。
苏挽只能默默忍受这种卡牌修罗场,感觉十分微妙。
苏挽只要叫一下蚩尤的名字,蚩尤就会被动出现,但蚩尤本人并不喜欢随叫随到的感觉,并且为此多次大发雷霆,为了尊重他,苏挽通常跑着去找他。而蚩尤呢,要么就是在荣华殿,要么就是在钟山入口附近骚扰烛龙。
苏挽没在荣华殿看到人,就就去了钟山口。
钟山之前被蚩尤打穿的洞,苏挽已经命人补上了,唯一的入口在墨玉宫边缘,看起来十分不起眼,只能供一人通过,通常烛龙以人形钻入,然后再在洞中化为龙形的,要不然留个天坑在哪儿,谁都能偷袭他、打扰他。
苏挽跳入垂直的山洞,落在洞内。她第一眼就看见——巨大的黑龙盘成一团正在酣睡。明明一看就是妖魔,可在苏挽看来却透着摄人心魄的美,那是群山的化身,黑曜的雕塑,那是天工造化。
烛龙对于苏挽的气息已经十分熟悉,既不会惊醒,也不会无意识攻击。
苏挽绕着烛龙蹑手蹑脚走了一圈,这一圈就花费了好几分钟,确认没有蚩尤这才出去。
“奇怪,去哪儿呢?”苏挽在山口处喃喃自语地踱步。
因为苏挽也不是非要有人作伴不可,就离开钟山口,独自下山去烧烤铺子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很能自娱自乐的人。
魔城最繁华的狂吾长街灯火不休,在清明统治之下,愈发显得安逸繁荣。
这里是原幽州都城,所以商业也发达,不过据说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经商的人少了,打家劫舍的人多了,魔族不只抢劫人类,也抢劫自己人,强者为王,抢到了就能算自己的,所以魔界的日子都不怎么太平,除了严格管理的都城。
苏挽吃饱喝足,逛街消食,为了避免麻烦,脸上戴了白瓷面具,面具上覆盖着术法,可以防止他人窥伺,出于喜好,她买的是狐面款,神秘而精致。
走在狂吾长街上,一边吃着苦酸甜的黑晶糖葫芦,一边琢磨着如何将商业发展起来,让魔魔都能以以物易物的和平方式获得物资,减少自相残杀所带来的损耗。
要改变他们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习惯并不容易,而且他们骨子里就是信奉这些,认为这样做是对的,是最便捷快速获得生产资料的方式。但实际上打斗损耗时间损耗财物,反而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更快一些。如何改变他们的观念,才是重中之重……
沉浸式思考的苏挽完全没注意到身边有人,在她的余光里所有人都和灯火融为一体,变成了灿烂斑斓的背景板。
她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人,“哎呀!”她惊呼,人倒是没事,糖葫芦掉了。
虽然她现在非常非常有钱,但年少挨穷的日子已经让她习惯了节俭,如今看着地上脏掉了的糖葫芦,露出了扼腕痛惜的表情。
“姑娘可是惋惜这糖葫芦?”磁性柔靡,微带笑意的声音想起,“我去给你买几串,权当做赔礼。”
魔界还有这么讲礼貌的人?
一般来说,这会儿他们应该吵起来了,魔族街头斗殴很多时候是因为“你瞅我干啥”“我瞅你咋地”。
苏挽诧异地抬头,只见那是一位绯衣人,身上没有任何魔气,像是人间京城出来游玩的贵公子,姿态优雅,面如冠玉,却有着一双魅惑异常的狐狸眼,额心是烈焰红痕。
说不清这人是正是邪,是妖是仙,总之,像只狐狸。
“不用了,糖葫芦而已。”苏挽说。她现在也是有身价的人了,不能因为一串糖葫芦失了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