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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个故事,苏挽一时之间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母亲,一个外来的仙子,是怎么进入世渊的?”苏挽很能抓重点,那些仙女和憨脑壳的爱恨情仇根本不在她的思考范畴,几乎第一时间就被过滤了。
“你们叫它世渊?”甘铃挑起平眉,“也是,这里确实世界的深渊了。我母亲来的时候,这里并未完全封闭,尽头有些许缝隙,不过非法力高深者不可离开,不过现在嘛……”
苏挽没有心怀侥幸,既然鬼神君将她困在这里,以及太昊将烛龙困在这里,那肯定是万无一失,如果随随便便就能着个缝溜出去,那谁还会愿意留下来直面邪神?
为了以防甘铃撒谎,之后苏挽还是上报夙无忌,间接让人去世渊边缘寻觅细缝。这群人倒是没什么危险,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他们也褪去所有的自命不凡,学机灵了,走位风骚,甚少中招。
真正危险的是苏挽所率领的队伍。
经过商议,他们决定向西突进,那里十有八九是性情较为温和的邪神犹格索托斯,虽然优格的杀伤力也很大,但毕竟不及至高神阿撒托斯,再加上阿萨还没有彻底苏醒,并非当务之急,所以最终定位是西边。
夙无忌只派给苏挽的只有三百人,但苏挽并未嫌弃,只祈祷这三百人是真的精锐,而不是一群跟蓬莱仙一样的傻叉。
交接之后,她走到队伍最前面,冷声道:“你们中有很多人,在来到世渊之前根本没听说过我,而我也确实是无名小卒,资历尚浅,年纪尚轻,不是什么老中青,所以你们要是不服气,就赶紧滚蛋!我的队伍里不需要不听话、爱找死的队员!”
这不是开玩笑,克苏鲁的世界观,最忌讳的就是找死。如果这是一群作死狂魔,那她宁可只带烛龙行动。
没有人出列。
“这队伍是我的队伍,你们离开,夙仙王是不会怪罪的。”苏挽又说,她知道这里有很多人不是真心服从,不过是看在夙无忌的面子上罢了。
听苏挽这么说,立马有人远离大部队的,七成是蓬莱的,三成是昆仑的。
蓬莱人对苏挽都有偏见,而昆仑人则素来桀骜孤僻,瀛洲人中也有资历深的,但毕竟是瀛洲仙王本人的指令,没有人胆敢忤逆,阆苑人则是心甘情愿地服从。
随着交往逐深,苏挽和阆苑仙人们的关系越来越好,阆苑仙本就只求偏安,对他族没有严重歧视,跟苏挽接触之后,更是信服于她的胆识与魄力,大多都在心里喊她一声“苏姐”。
走了差不多六七十人,剩下两百多号人,就是她的后援部队了。
苏挽没有立即出发,而是给剩下的人一天时间去修整,让那些想要跟家人、恋人多相处一会儿的人时间。
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些遗书,听到这个消息,苏挽笑了一下,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值得写的,也没有人牵挂着,非要说的话……
苏挽回头看到了烛龙,烛龙注意到她的视线,默默走过来,牵起了她的手。
有些事其实不必说很多。
一天后,苏挽指挥部队向西飞行,由于去西边神庙路途遥远,非十天半个月不可抵达,中途他们停歇了好几次。
这一次他们停歇在一河岸边,这里的河水呈现深浓的紫色,水质粘稠,偶尔还会咕咚咚冒几个泡泡,与其说是河,不如说更接近沼泽。沼泽一般伴随着沼气,万一有毒就不好了,所以苏挽本意是不想停留在这里的,但是瀛洲方跟来的人里有一个人说自己肚子疼,非要去方便。
仙族大多辟谷,就算不辟谷,那也可以用灵气将之清化为能量和气体,后者会自行排出体外,简单来说,小仙女、小仙男都是不用上厕所的,这人急着去方便是什么情况?
苏挽看向那个打报告的人——此人有着蜜色的皮肤,深金色的浓密长发。这色泽倒是比较符合瀛洲人的形貌特征,瀛洲靠近汤谷,天天被九个太阳逮着光顾,所以大多人皮肤偏黑,不过这家伙的五官充斥着异域风情,委实不像东方人,若说像西方那也不对,非要说的话,就是埃及人的既视感。他整个人深刻而瑰丽,立体而雄美。
可惜此人现下形象全无,俊脸因腹绞痛而扭曲,佝偻着背站在卓羽薇的飞剑后头,伸着一只颤颤巍巍的手,仿佛随时会掉下去。
看他如此可怜,苏挽只好叫大部队先低飞,她算算部队飞行的时间,差不多应该修整了,就让所有人停下,不过要求不要靠那颜色奇怪的河流太近。
这里的树木全是白色的,不仅树干树枝素白,连叶子都是白色的,一点叶绿素的痕迹都没有,像是冰雪堆砌出来的假树。众人在白色树木下休憩。
苏挽问起卓羽薇这人的来历。
卓羽薇竟然脸泛潮红,“他是我的人,不用防备他。”
苏挽眨眨眼,卓羽薇不是对波罗情根深种吗,这会儿波罗还在地下室里躺着,虽然疯疯癫癫的,但卓羽薇这也变心太快了吧?一点也不符合她之前展现出来的痴情人设。
苏挽假装无意地提起波罗,“对了,波公子现在怎么样了,他好点没?”
卓羽薇之前那么在乎他,一定走之前去探望过他吧?
岂料卓羽薇道:“你提起那个人做什么?我有修奈就可以了。”她先是生气,后是娇羞,完全不服之前率众登场时的凛然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