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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转,烛龙又跟望天吼杠上了,这一架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终以两个人互相刺了对方一下,双双倒地为终。
“怎么会这样呢?”苏挽扒着窗户,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
在她看来,望天吼不下药根本不是烛龙的对手,而烛龙有了前车之鉴又怎么可能喝下望天吼送来的毒酒?其实自从白泽背叛之后,他就不怎么吃喝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后世的烛龙基本不吃不喝,估计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生无可恋了呗。”鬼神君懒懒散散地道,他的姿态跟他的语气一样,一点高人的架子都没有,二郎腿不说,还使劲的抖动。
苏挽死了,烛龙在人间最后的牵挂也没有,并且接二连三遭到兄弟背叛,让他对世人都失去了信心,那个原本花开繁盛的世界一下子在他眼中枯朽凋敝,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继续追求千年万年的长生了,所以他任由望天吼将兵器扎入自己的胸膛,最后又因为仇恨,反手刺死望天吼。
两人都死了,轰轰烈烈的洪荒中期落下帷幕。
苏挽失魂落魄,“怎么会这样……那我岂不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她看向鬼神君,“那我穿越一场又有什么意义呢?”她这即是自我诘问,也是在问鬼神君,毕竟是鬼神君把她送到那个时代的。
“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改变,”鬼神君说,“至少那些原本应该在世渊苟活的仙族有大半上了岸——原本你师尊纪墨可是要在那下面呆上个几千年,苦心孤诣地寻找出路,最终因为机缘巧合才得以上岸呢。另外,我送你去的本意并不是让你去改变什么。洪荒中期如何对于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该世界天道的本命书里的剧情被毁灭与否才是我要关心的。”
“那你究竟是为什么送我去?”
苏挽无法理解鬼神君。
“哎呀……”鬼神君造作地长叹,“这就要说到我的良苦用心了。”
用鬼神君的话来说,他这么做是为了让苏挽看一看妖魔们在洪荒时期的奋斗与艰苦,理解他们为什么想要自己以及同伴从卡池里出来,好叫苏挽跟他们站在同一阵线上。
听完之后,苏挽沉默了许久,“不必如此的。”
真是荒唐,叫她经历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那个她理解他们。
苏挽心累的要死。
“你继续看看吧。”鬼神君还要继续强迫她围观,不过这一次他大发慈悲没有直接把她从相思楼中踹出去,而是让相思楼加速前行,随即窗外的风景变了,不再是原本的洪荒……
苏挽看到了云雾中骑着食铁兽漫步的红发青年蚩尤,亲眼看着他从无忧无虑的九黎族少年成长到人人惧怕的魔王,也看到了白泽,这一次的白泽似乎洗心革面,真心想要当一位好天魔,也一直在辅佐蚩尤,最终却因为被黄帝捕捉而不得不供住天下鬼神的信息,最后妖魔们都死了,黄帝带着一杆修真者鸡犬升天。
白泽痛哭流涕,而后将蚩尤等人的尸体逐一收敛,沉入黄泉水中——那就是卡池的原身。
池子里还沉着早已经失去的烛龙、相柳等妖魔。
唯一的遗憾是,蚩尤的伙伴们——魑魅魍魉、风伯雨师、刑天夸父都被天女魃用一把烈火给烧死了,灰飞烟灭,尸骨无存,这也难怪后世苏挽怎么抽都抽不到他们了。
哪怕苏挽只是旁观者,也忍不住唏嘘。
“怎么样,有没有心生同情?有没有一种想要救赎他们,让他们归来的冲动?”鬼神君循循善诱。
苏挽却是冷冷一笑,“就算他们很可怜,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不可怜?”
苏挽的前世确实是凄惨,所以侥幸能再活一次,自然是向往着无拘无束的生活,而不是为了别人去牺牲去卖命。
“哎,你个狼心狗肺的小东西。”鬼神君语气轻飘飘地指责,“如果不是你,你哪儿来的两世?”
鬼神君将苏挽从另一个世界召唤过来,希望她能改变书中剧情,但是第一世她一点也不给力,还被黑化的原女主给害死了,于是鬼神君又让她重生,并且制造了一个卡池送给她,让失去的妖魔都供她驱使。这可是一份大礼了,鬼神君对待苏挽也算是鞠躬尽瘁,有种男妈妈、男保姆的既视感。
可苏挽并不觉得鬼神君就是单纯对她好,没有理由的,她原本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女,缘何让发力通天的鬼神君另眼相看?
苏挽不相信一向倒霉的自己会有如此大运。
“为什么奈亚要说我是天道容器?”苏挽直挑重点,“到底有几个天道,又是哪个天道的容器?”
鬼神君弯眸笑了笑,变出一把漂亮的雕花黑竹扇,边缘漆红,他扇了扇,“你猜?”
苏挽隐晦地翻了一个白眼,“我猜,至少三个。”
“哦?哪三个?”
苏挽之前已经思考过无数回了,所以答起来很顺畅,“书中世界的一个,我原来世界的一个,还有剩下一个……”她指着鬼神君,“就是你。”
除了这个猜想之外,苏挽实在想不通鬼神君为什么会如此神通广大——可以随随便便让人穿越时空,可以在须臾镜中来去自如,可以留下能封印邪神的古奥符文……他只能是天道了。
“我不是。”鬼神君却反驳,不过眉眼间还是那种云淡风轻的笑,“至少现在严格来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