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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不再担心,婆婆若有什么不好自己难以跟夫君交代,也放下隐约的疑惑,继续养胎。
十月二十一,天气更寒了,地里庄稼已然收割入库,农人们准备过冬了。白茹茹带着章福晨起打了一遍李娘子教过的拳法,用过早食,正琢磨着中午要不要吃热乎乎的锅子,就听赵妈妈来报:“老夫人,盎太爷和他媳妇来送今年的地租,外院账房清点好了,二百两无误。他二位在外院给您请安了。账房问,这银子何时送进来给您过目,之后好入账。”听到了新的人物“盎太爷”,白茹茹很兴奋,一个多月来,她见得大多是家里女眷,早就想扩展社交圈了,好好了解了解、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只是不知如何着手。
这可是瞌睡遇到了枕头,白茹茹按耐着激动问道:“哦,盎太爷是为家里操持田地,管佃农收租子的对吧?他们一年到头也是辛苦,只是请安为何只在外院,有何说法不成?”
赵妈妈眉目不动,像是料到老夫人有此疑问,回话道:“老夫人说的是,正是这位盎太爷。现在朝中章约大人,咱家太老爷章绅与盎太爷的爹章纪三人,是一母同胞的亲亲兄弟。可惜章纪太老爷,十七岁尚未成婚就死了,盎太爷是他贴身丫鬟生的遗腹子。这出身不算光彩,但是毕竟是亲兄弟血脉,先是章约大人作为长兄,把幼弟的遗腹子接去养活。谁料那个丫鬟生下盎太爷一年多后,还试图勾引章约大人,把他夫人恶心的够呛,打发了这个丫鬟,也不想看到其子,咱家老太爷就把盎太爷接过来,与太爷一并养大了。盎太爷是咸盛二年生人,比太爷小三岁,比您小两岁。他读书不成,没有中举,也就专心为家中打理商铺田土到如今,总是自家人,太爷到老爷,都放心。”
原来是非婚生子,还父死母奔,从小依附二伯父,是她夫君的堂兄弟并且一同长大。如今算是他家对外经理人。白茹茹简单总结这位盎太爷的情况,心里琢磨,那么是按照亲密些的小叔子还是客套些的下属附庸对待呢?
白茹茹再问一遍:“偏你这老货絮叨,盎太爷的来历,还用你来嚼舌?我问他和他媳妇,为何只在外院请安,不到我跟前来。”
赵妈妈听话听音,明白其实章老夫人已经从自己的讲述中吸收了解了盎太爷的出身,也满意于对自己讲的如此细致,越性把来龙去脉交代出来:“老夫人容禀。之前是太老爷安排他的幕僚管着章家财物资产,一心供太爷和盎太爷科举的。后来大治二年,太老爷意外身亡,太爷接续管理钱物了。盎太爷继续参加科考,还是无所获。大治五年,太爷出孝后考中了,去外地做县令。盎太爷跟太爷说他不打算出仕了,愿意帮衬哥哥,太爷就郑重把留在喜融的您和一双子女,以及在县里置办下的商铺田土都托付给了盎太爷。一直到大治十年,盎太爷都是将商铺出息和田地租子折算成银两,存到钱庄,把银票寄送给太爷,从未闹过什么私吞盘剥之事,兄弟俩和睦的很。大治十一年二月二十三,可怜太爷在任上仙逝,您带着老爷,小姐回来,一事不烦二主,依然由盎太爷管外。只是出脱了商铺,全换成了田产,也不用银票了,改成银两,由盎太爷每年十月交割给老爷。从大治十一年到十三年连续三年,叔侄二人彼此谦让,老爷既不过问是否产出增减了,盎太爷亦每年准时交二百两足额,一直如此。不过这三年,您专心守夫孝,不见人不出门,从未见过盎太爷和他媳妇。今年老爷出外做官,盎太爷拿不准地租二百两怎么交割,试着交给账房,在外院请您的安,其实也是投石问路,想着向您讨个章程,今后如何行事呢。”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白茹茹对于涉及家庭收入的相关情况,听的十分认真。听了若有所思问了句:“初哥儿赴任前,对此有什么交代没有。”
赵妈妈欣喜于白茹茹的敏锐,深觉老夫人问话问的准:“是,老爷当时确实有安排,他认为盎太爷虽然可靠,”话音一转:“但是老夫人您身子不好,不便直接与盎太爷交割,操心外面琐事。因此,老爷想着今年先由夫人出面收点清楚,之后他应该已在就任当地物色好了幕僚,明年和后年都会打发幕僚回乡来与盎太爷交割。待大后年他任期满三年,届时看情况再议。”
赵妈妈补充说:“没想到夫人有孕了,自是不便出面。奴婢看老夫人已经大安了,您若有兴致,见见盎太爷和他媳妇,听听田地农户情况,权当解闷,也未尝不可。”
白茹茹明白了,儿子是怕她身体撑不住,没准备让她参与收租事宜,只好安排让新婚脸嫩的儿媳权且顶上,也算是为母亲考虑的周全,事母诚孝。但是现在的白茹茹不是原主了,身体好转了,更是愿意见见外来人,而且是为自家做事多年,沾亲带故的同辈人。她终于发话:“都是一家子亲戚,之前因着守孝,没见面倒也罢了,如今盎兄弟和弟媳上了门。怎能不见,赵妈妈,快去请进来吧。千万莫要怠慢。”
赵妈妈应了是,转身出屋,不一会儿就跟在一对男女身后进了屋,她身后跟着主院出去的两个小丫鬟,每人怀里抱着好几个布袋,从袋口看,应是蔬菜瓜果等物。
白茹茹细细打量正口称“给老夫人请安”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