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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真地看着姜榆道:“你刚刚问我,我要怎么帮这闻娘,其实闻娘和我们家关系不近,咱家确实可以袖手旁观,只她都求到我们家来了,不帮也不行,再就是她一个女子,肯为了自己的闺女豁出去,确实令人佩服,帮她一把又何妨?这事到底是她家的事,爹帮是帮,但她家里人可不好相与,和睦不和睦这事谁说得准呢,他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日后闻娘要是和她娘家和好,反咬咱家一口,我们里外不是人。所以…只让她签了活契,把钱给了那刘家,以后十来年她在铺子里帮忙也算自由,嫁人不嫁人都可以…”
再就是他家的钱也不是打水漂来的,一次让他白出十几两银子?要是每次村里谁家有困难都能从他这得到好处,他就是家财万贯也顶不住,更何况他就是一个刚刚发家没多久的泥腿子。
所以银子他可以先帮忙出,但是活得干。
姜铎见姜榆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觉得话不能停:“再就是要将心比心,三郎,爹刚刚说了,爹读书是为了家人过上好日子,这个家人也包括你出嫁的两个姑姑,你两个姑姑出嫁前对爹极好,若是这事发生在你两个姑姑身上,爹必然不饶过你两个姑父!”
姜榆问道:“若是和离回家来呢??”
姜铎语重心长道:“真是孩子话,刚刚不是说了,考取功名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吗,爹都考上功名了,只要爹在一天,只要你两个姑父在这功名上头没能赢过你爹,他们就不敢对你两个姑姑不好,女子在夫家过得好不好,还得看娘家兄弟给不给力,这闻娘也就是不幸摊上这么一个娘家,兄弟不给力还拖后腿,才会让她如此被人作贱。这个世道,女子比咱们男人有更多的身不由己,所以只有家里的父亲兄弟立起来,才能护她们周全。”
姜铎又顺着姜榆的话头往下讲:“退一万步说,就是你两个姑姑和离回来,爹有钱有功名,在这荷花镇再给你姑姑找个夫家也可以,女子似浮萍,说到底还是要家里兄弟给力,给她们依靠,让姐妹们能挺直腰杆生活。不仅仅爹,三郎,以后对你大姐二姐,你也要拿出这种担当,做她们的依靠。”
姜榆真的觉得自己小瞧了二狗子去,只下午这姜闻娘的悲惨人生都让她对这个朝代感觉有点窒息了,二狗子就告诉她,可以换个角度,变成一个保护者,让家中的姐妹在这个时代活得自在些。
姜铎看三郎望着自己的眼神,像只小狗,充满了依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下了结论:“所以,三郎啊,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咱们身上得有功名,别人才不会想欺负咱家就欺负咱家,咱们能做的是什么,就是好好读书,考取功名。”
每天一碗劝学鸡汤,干杯!
…
隔天姜铎就带着张氏一大清早来了荷花镇先去了赵家看了芯娘,中午到了二房家,才知道茵娘也有了。
张氏笑道:“昨儿还是赵女婿去咱们村卖豆腐来咱家说我才知道的,却是不知道茵娘也有了,这下可好,下午我再去看看茵娘。”
吕氏道:“我们也是昨儿才知道的,估摸着茵娘家还没来得及到姜家村通知大嫂。我昨儿看着茵娘脸色不太好,我这一早就煲了汤了,一会儿分做两份,一份大嫂你带去看茵娘,另一份我下午带去芯娘那。”
张氏听说茵娘脸色不好,就担心得很,只恨不能立刻去了吴家看看茵娘,只这会儿刚吃了午饭,正是休息的时候,吴家规矩重,自己冒冒失失上门,给自己闺女丢人,好容易忍到了能去的时候,一刻不停地去了吴家。
吕氏则带着姜榆去了赵家,一个是昨儿茵娘和姜榆刚见过,再就是上次赵大郎送了一篮子的零嘴给了姜榆,这次上门不去谢谢到底不好,还有再就是姜榆也想去看看芯娘。
到了赵家的豆腐铺子,赵母一个人看着铺子,看到吕氏,热情打招呼道:“她二婶儿来了,快进去坐,我家官人和大郎刚出去卖豆腐,芯娘一个人在后院正无聊呢,你们来了她肯定高兴。”
人逢喜事精神爽,赵母笑道:“可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你们进去坐,我给你们沏茶去。”
吕氏忙道:“亲家可别忙活了,你这铺子里还有生意呢,你忙着叭,我们进去陪芯娘说说话就行。”
赵母摆摆手道:“没事儿,现在这个点买豆腐的人少,再说街坊邻居的,谁来了要买,喊一声我就听到了,不差沏茶这一会儿!”
说着风风火火要去沏茶了,芯娘在后院就听到了动静,如今出来一看是自己家二婶带着三郎过来看自己,对着赵母道:“娘,你别忙活了,我去沏茶就行。”
见赵母不赞同的样子,只道:“我是怀了身孕又不是得了重病,你不让我做这不让我做那,我都快发霉了,沏茶我可以的。”
想来日常在家和赵母相处得就很好,这似撒娇又似抱怨的话随口就来。
赵母很无奈:“好好好,你沏你沏,你可得小心着点儿。”
姜榆自打一进来就在观察大姐的脸色,见她脸色红润,打一照面就没停过笑,心下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懂这个,想来大姐这害喜没有二姐厉害。
那芯娘果然没怎么有害喜反应,吕氏拿了那煲汤让她喝,她吨吨吨就喝下去了,还笑道:“二婶厨艺真的好,这汤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