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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瑛作为皇后的亲侄子,虽然不是他们那一房的长子,但是他大哥这些年萎靡不振,郑瑛渐渐有领头的意思,谢睿于公于私,拿他来树标杆再合适不过。
    众人一反应过来,再一细想,郑瑛娶的是武家的娘子,初时大家还有些糊涂,这会子方才回过味来,郑瑛的婚事恐怕就是谢睿安排的。
    因为谢睿要启用武将,提前给郑瑛打点好,铺平了道路,当初他们还一副吃瓜观众的样子,只等着看郑家的笑话,哪里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家早就抱上金大腿了。
    郑卢崔,如今郑家依附谢家,卢家已经彻底落败,元宵节的时候,谢睿还很高兴地让翰林院开年马上修改一番姓氏录,把名不副实的世家剔除。
    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从此以后,世家之中再无卢家。
    曾经的两只领头羊都斗不过,作为末尾的崔家独木难支,再说崔家当初本来就不敢公然对皇家叫板。
    只敢做出逼死自家女郎的事儿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更是恨不得把自家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如今看到郑家卑躬屈膝还能得些好处,骨头早就硬不起来了,正如谢峥死前说的那样,崔家不足为虑。
    钱衡和郑瑛都是皇亲国戚,和谢睿多少沾亲带故,姜榆就半点也沾不上了,谢睿记不记得他这个人都难说,顶多太子对他有几分印象。
    但是当初他得了第二名,夹在钱衡和郑瑛之间,如今他们二人都做了主事,姜榆也乘着他们二人的东风,从正七品直接跳过了从六品,进入礼部,成为了一位六品的主事。
    姜榆原本以为,他会接替小钱,成为从六品的修撰,其实他觉得他可能更适合在翰林院接着写写书。
    或者到国子监去当一名夫子,他发现他的技能点可能点在了教书育人上头,从某种程度上,他适合子承父业,教书育人。
    只是不巧的是,他大伯江学政,如今在国子监领了祭酒的差事,古往今来,官场上向来忌讳亲戚在同一个部里头,所以除非他大伯退下来,否则他此生去国子监的机会十分渺茫。
    对于人情世故,政治风向,他向来不敏感,就怕一个不注意,哪个风浪过来,自己没能趟过去,成了炮灰。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如今算是升了,再不知好歹说些不中听的话才是真的讨人嫌。
    毕竟同期之中,他们三个升得最快。
    洪逸也得偿所愿了,他现在只想远离京城这堆烦心事,去地方好好干一番事业。
    一心往京城其他处专营的多得是,一心求着外放的少,特别是翰林院的人,若是求着外放,当初大可不必参加朝考进入翰林院。
    当初洪逸也是满怀期望,就等着散馆的时候再努力一把,成为一名编修,如今落得只能领了七品知县的差事,黯然离京。
    不过他大哥同进士的身份,外放已经三年,每每受到他爹娘和大哥的来信,都让在京城郁郁寡欢的洪逸对外头充满了向往。
    他不是不热爱京城的生活,相反他热爱极了,这里有声有色,每天多姿多彩,他的挚友们也在这里。
    但是这里仿佛没有足够的位置,让他接着在这里停留,留在京城,他会因为是卢家女婿的干系,继续被遗忘。
    只有在地方干出政绩来,以真正的实力,再回到京城来,他才有可能再出人头地。
    只是大家都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起码要正四品,做到知府以上的位置,才有可能因为特别优异而调回京城做京官。
    纵然如姜榆的老师江宴,最是懂得把握时机的一个世家子弟,如今已经将近四十,才到正四品的位置。
    日后他们几个怕是一年到头来,再难相聚,在京城的倒还好说,只是谁知道哪年谁就外放了呢。
    索性洪逸还多了一个翰林院出身的身份,只要他不犯什么大错误,把地方治理得出色,以后他升得比其他进士更快些。
    六部二十四司,其实再往下分,分得更繁琐,比如姜榆新进的礼部,下又设四司,分别掌管着喜丧礼,外宾,军礼,科举学务,各司其职。
    而钱衡所在的户部分成十三个司,每个司对应着一两个省的户籍,赋税,财政。
    各部里头,官职最大的就是一部尚书,领着正三品的官职,如礼部如今的游尚书,已经在尚书的位置上坐了许久,再过几年他就要致仕了。
    而钱衡所在的户部尚书,乃是由户部章侍郎顶上去的,因为户部上一任的尚书,是卢王妃的父亲,早就被砍了脑袋的。
    尚书之下,有正四品的侍郎,不过这两个人物,作为一部的一二把手,姜榆这个主事日常还不太需要接触得到。
    他所在的仪制清吏司最高长官是正五品的陈郎中,不到四十的年纪。
    郎中之下还有从五品的员外郎杨员外郎,这才是真的顶头上司,杨员外郎比陈郎中年纪还要大的样子好。
    另外还有两位和他同一个级别的主事,分别为钟主事和于主事。
    剩下的就是级别比他低的了。
    钟主事也是四五十岁的年纪,整个人看起来很沧桑…
    在姜榆还没来之前,于主事算是仪制清吏司里头难得年轻的主事了,三十几岁,正值壮年。
    他比姜榆早两科,算是姜榆翰林院的前辈了。
    姜榆原本想着,自己和于主事年纪相差最小,应该最有话题聊,但是显然是他想多了,官场上,除非一早就认识,不然很难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