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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一说到这里,皱着眉头发现啤酒喝完了,又顺手开了一罐,顿顿顿灌了下去。
宁渊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明明钱一是受害人,却被误会成摄像头是他自己装的,确实有点惨,“那你怎么办,有没有解释?”
“我当然不能解释啊,我赶紧给了他们点小费,把他们请走了,硬生生吃了这个哑巴亏。后来我左思右想,整个剧组只有夏天天来过我房间,不是她是谁。好在天道好轮回,她摄像头装多了终于碰到问题了,敢往出品人房间里去装,啧啧,她已经不满足于跟赵思交往了,摄像头装到周世杰那儿去了,这女人真的有野心。”
钱一明显理解歪了,可宁渊也不想解释,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顺便问钱一知不知道后面赵思和夏天天的情况。
钱一表示他确实有打听过,夏天天最近好像有戏在谈,但是没有定下来。赵思也主动出击了几次都不成,现在已经开始不挑剧本,什么都接了。
“你看,不能得罪大佬吧,周总喻大少那种人,哪是普通导演演员能够得罪的,我们还是要做好自己最重要。跟你这么一说,我完全释然了,知道赵思和夏天天是恶有恶报,摄像头装多了终被发现,我就放心了。果然是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啊。”
说着,钱一虚指了一下天空,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
宁渊也释然了,难怪钱一跟他一样,吃饭的地方不肯选在包厢里,原来都有摄像头恐惧症。
“钱哥摄像头还在吗,我正好有懂IT的朋友,我可以让他给你看看。”宁渊的还需要确认钱一房间里的摄像头是不是真的和喻景平房间里的一样。虽然大概率是这样,但他的职业习惯还是眼见为实。
钱一顺手就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我还真就带着了,左右也没用了,就麻烦你帮我问问朋友吧。”
宁渊和钱一分手后,拆开摄像头一看,和另外两个摄像头在同样的地方被做过手脚,果真是同款。
那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首先装摄像头的一定是赵思而不是夏天天。钱一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赵思是通过搞定酒店工作人员进屋子去装摄像头,所以无论他有没有进过钱一的房间,都能顺利装上摄像头。
而钱一误会夏天天后,赵思趁机顺水推舟,把黑锅全部都甩给了夏天天。说起来这赵思还真有急智,这么短时间里编了个像模像样的故事就这么把钱一给骗了。不仅骗了钱一,还诱导钱一心甘情愿离开了剧组。毕竟如果钱一还呆在剧组的话,以钱一的直性子迟早会跟夏天天对峙,赵思的谎话也就编不下去了。
赵思还真是个人才,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把事情理得清清楚楚,并且成功完成了借刀杀人兵不血刃。
至于夏天天,从头到底只是赵思的工具人而已。而且从某些方面来说,并不是一个十分高明的工具人。宁渊甚至觉得一开始是高估了夏天天,毕竟她自己单独行动的事情,比如换掉宁渊的衣服、说赵思给全组做游戏什么的,看起来都并不十分高明。
到底哪些事情是夏天天自己的主意,哪些是赵思的主意,还有最关键的,夏天天能去周世杰的房间,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明明是已经攀上了大佬周世杰,夏天天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接到下一个活儿,这也不科学。
还有,已知赵思安装过的摄像头已经有三个了,喻景平、夏天天、钱一。他安装的频率远超想象,确实不像正常导演的所作所为。换句话说,他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拍电影以外的事情上,说他没有嫌疑,宁渊第一个不信。
案件开始有更多线索浮出水面,宁渊又惊又喜。
这些日子的没有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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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和钱一这边厢在一起吃饭时候,喻景平也在和人吃饭。
他坐在包厢里,面前是一道接着一道在上的怀石料理。
“那事情发生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在室内包厢里吃过饭了,也再没住过酒店。”喻景平眯了一口86年的拉菲,对对面的人说。
“哈哈,景平你真是长大了,不再没心没肺了,回头我跟你爸爸夸夸你。”喻景平对面坐着的,正是周世杰。
“周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喻景平喝了一大口拉菲,好似以此来表示对周世杰刚才那句话的不满。
“好的好的,是周叔说错了。周叔也确实把你当大人了,没想到你对《永庆里》那么上心,表现出乎意料啊。”周世杰褪去了人前的威严,现在就是个和蔼可亲的叔叔。
“对了周叔,我正好有事情要请教你,你就请问吃饭了,也太巧了。”说着,喻景平替周世杰又倒上了酒,他言语间颇为客气。
“问问问,尽管问。”周世杰好像很满意喻景平的态度,眯着眼睛又举起了酒杯。
喻景平就从《永庆里》杀青以后还有哪些工作要做问起,从剪辑审核到发行上映,事无巨细,连珠炮般地问足了整顿晚饭。
喻景平倒是真问对了人,这块业务是周世杰的老本行,他还真了如指掌。周世杰也没隐瞒,知无不言地告诉喻景平,说了近两个小时,到了最后口渴得把整瓶拉菲都当水来喝了。
喻景平头一次接触这些,边听边感慨:“没想到宣发这么复杂,里面有这么多门道。”
“那是自然的。按照业内的说法,电影的宣发你可以把它当做另外一部电影来拍了,也是要有设计、有脚本、有节奏的,关键是也很费钱哈哈哈。”周世杰有些微醺,倒是更健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