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承笑意不达眼。
    这顿饭吃的很别扭，宋漾被大伯母夸了好几次，她实在好奇究竟是为什么要演这场戏，直到这顿饭快吃完，老太太道出一句话让她明白了真相。
    “漾漾，你大伯母一家不容易，现在你大伯不在，你要经常关照他们家。”
    “不用。”
    “用不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分别来自宋沉和宋皖这兄妹俩，坐在他们身边的大伯母脸色一僵，语气凌厉：“什么用不着啊，你们俩出门工作没人管我，想让我一个人过吗！”
    宋沉重重放下筷子，声音很冷：“我和小皖每个月给你那么多钱不够？你自己也有生意，何至于拿堂妹的钱？”
    气氛陷入僵持，宋漾一声不吭，万万没想到奶奶跟着演戏居然是因为这事儿，着……可笑。
    “她那么有钱，接济一下我怎么了？我现在孤苦伶仃一个人，你跟小皖每个月给点钱就想把我打发？”大伯母说话的嘴脸非常丑陋。
    宋沉眼神冷下来，正要说什么，宋漾开口了：“那我问一句，我有什么义务要给你钱，给你养老？还是我欠你的？”
    最讨厌的，就是这副吸血的模样，得着机会就要吸干。
    大伯母看老太太，后者咳嗽两声：“她是长辈，你们这些做小辈的尽孝是应该的。”
    宋漾气笑了，说话不客气：“她养过我？对我很好？不管怎么样，我不会给她钱，这辈子都不可能。”
    大伯母还是看老太太。
    “你看奶奶也没用，我自己的钱我自己说了算。”她不打算给面子，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无耻成这样的，最后不忘讽刺一句：“据我所知，你现在手里的钱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干嘛还惦记我的。”
    大伯母被她说的脸上无光，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发脾气，碍于老爷子在场不敢轻举妄动。
    家里除了老太太，没有不怕老爷子的，尤其是宋远律把老爷子害成这样，她难免会有愧疚心。
    老太太不依不饶：“漾漾，她是你大伯母，是你亲人。”
    “她没要义务养我母亲，也不需要。”宋沉用这样的方式反驳，站起来，椅子后移跟地板摩擦出很大的声音，“还有事，先走了。”
    他跟这里格格不入，要么不说话，要么开口告别。
    宋皖看他走的那么利索，也待不下去了，刚站起来就被身边的中年女人拉住：“你给我坐下，好好吃饭。”
    “我也有事，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闲啊。”宋皖是个暴脾气，甩开拽着她的手，拿着包二话不说走了。
    离开两个人，餐桌好像空掉一大半，老爷子放下筷子，扶着桌子站起来，惊动了桌上的人。
    宋漾刚站起来，慕安承已经赶到老爷子身旁扶住了他。
    老人一声不吭，慕安承却知道他要去卧室。
    大伯母很尴尬，嘴硬嘟囔一句：“这吃的是个什么饭。”
    “不想吃就滚。”宋漾站着没动，声音冷的仿若冰碴子，看对面中年女人的目光极其不善。
    这件事上明显她占理，老太太都忍不住惭愧低头。
    大伯母一拍桌子站起来：“你就这么长辈说话！”
    宋漾跟她对视，眼神森冷，还有几分讽刺，“你也算长辈？”
    大伯母被她看的心里发慌，移开眼神，强装硬气的冷哼一声。
    慕安承把老爷子扶到房间安顿好，出去后看餐桌上的气氛还是那么紧张，他来到宋漾身旁，声音温和：“我们走吧。”
    宋漾点头应一声，跟他离开，走之前回头看一眼老太太，眼神失望至极。
    明明是庆祝老爷子出院，最后闹得这么不和谐，餐桌上只剩下老太太跟大伯母，刘嫂在厨房听着动静，失望摇头。
    车里，慕安承启动车开离老宅，问：“宋远律回来后，奶奶一直这样？”
    他记得宋漾之前很亲近老太太，如今闹成这个样子，一定受到很多不公的待遇和委屈。
    “嗯。”宋漾逐渐习惯了，前两年宋远律一家还没有去国外发展，奶奶的偏心并不明显，今年全变了，只因为一个宋远律。
    慕安承亲耳听到她承认，手指握紧方向盘，眼底涌现出一股寒意，心中仿佛被人剜一刀，她父母不在，亲近的人只剩下两位老人，其中一位还这么对她。
    “好在宋远律判刑了。”宋漾随意的模样好像不在意老宅那些不愉快。
    “证据确凿，他逃不掉。”
    慕安承开车带她去一趟之前住的公寓，这几天一直住在他家里，衣服还没来得及搬过去。
    车停在楼下不挡路的地方，两人一起上去搬。
    她衣服很多，一个季度的衣服装满三个行李箱还没有装完，慕安承瞧一眼衣柜里剩下的衣服，低笑一声，问：“这么多衣服，你每天换着穿吗。”
    “不通场合要穿不同类型的衣服，别看衣服那么多，我可能会一天换三套。”宋漾声音无力，躺在堆满衣服的床上，累的一点都不想动。
    收拾这么久，脸上出一点汗，泛红的脸颊依旧能看到病气，嘴唇倒是比之前红，她穿的单薄，略微宽大的衣领歪的露出白皙锁骨，这副模样引得慕安承移不开眼。
    男人来到床边，单腿跪在床上，向前俯下身，另一条腿也跪上来，两手撑在她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