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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鲠在喉,心里一肚子的话终究都噎了回去,转身寞然离开。
    小厮无奈关上院门,不禁啧啧,真是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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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亮,宫里来接人的马车就停在了门口。
    许是连日的无眠,这一夜孙倾婉睡得由为的熟,第二日晨起脸色也改善了不少,不再是那种惨兮兮的白。
    宫里带了宫装,有嬷嬷和宫女服侍着,按着宫里的规矩梳洗打扮。
    一切妥当后,孙倾婉去了父亲和母亲的房间与他们告别。
    父亲昏迷未醒,母亲因这药效还在昏睡,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驻足。
    她不知道自己此次一去是否永别,只是眼睛一刻也不眨的看着,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可又过的那么快。
    直到身后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时候不早,姑娘快随老奴入宫吧,让陛下等着急可就不好了。”
    孙倾婉紧紧抠攥着手帕,贝齿咬着下唇,似要咬出血来,依依不舍。
    半晌在太监正欲再次开口催促的时候,她跪下身,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毅然决然的向外走去。
    “小姐!”
    刚走下青石台阶,身后就传来了洪妈妈颤抖的声音。
    比母亲仅小两岁的她,在孙倾婉眼里位同姨母,是看着她长大的。
    洪妈妈怕宫里人阻拦,脚下生风般飞快跑到孙倾婉跟前,紧紧抓住她的手。
    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说给她听。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皇帝也是男人,是男子就都躲不过一个色字,那些先前入宫的女子许是未摸到陛下喜好,小姐天资昳丽,只要肯用心,投其所好,未必就是最坏的结果!”
    洪妈妈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传进孙倾婉的耳畔。
    孙倾婉轻轻点头,“妈妈放心,我记下了。”
    她没有揭穿洪妈妈的话,自然洪妈妈自己也是晓得的,这么多年送入宫中的女子如流水一般,形形色色什么样的没有。
    若都不能得陛下欢心,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暴君住手,不再下杀心?
    这几率显然十分渺茫,可眼下她被逼上梁山,还有别的选择机会吗?
    孙倾婉坐在马车里,耳边是源源不断,车轮滚在青石路面上,轰轰隆隆的摩擦声。
    而脑海里却是源源不断,方才洪妈妈叮嘱她的话。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陛下也是男子,是男子便都爱美色,如今她的处境,若想要在皇宫中活下去,不步前人后尘,便要想法子讨好皇帝,至少讨得他不会要了她的命。
    可对于一个尚不懂人事,对这方面一无所知的姑娘来说,孙倾婉明白投其所好是什么意思,可该怎么往男人身上运用,这却是叫她一时犯难,伤透了脑筋。
    还未想出个头绪,身下马车却倏然停止。
    外面又响起太监尖细的嗓音:“姑娘到了,请下车吧。”
    孙倾婉映声缓缓下了马车,她明记得上马车时还是青天白日,明媚骄阳。
    可一下马车眼前却是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的四周静谧的可怕,那一刻仿若跌入了永不见天日的万丈深渊。
    “这是什么地方?”
    孙倾婉被扶着,脚下踉跄,穿过漆黑的长廊,她天生生有夜盲症,对黑暗极其敏感,她看不见又摸不着,一切全靠旁人引导,心中渐渐生出不安。
    “是陛下的寝殿。”
    身旁由宫女扶着,太监跟在后面解释到,“陛下不喜光亮,所以这里常年不掌灯。”
    不掌灯?
    那如何看路?
    孙倾婉心里疑惑,但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进入宫殿,宫女将她带到软榻旁,缓缓坐下,女子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身旁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们竟只留下她一个!
    不安和恐怖渐渐袭上心头,她叫了几声兰香,却根本无人回应。
    她知道兰香一定是被阻在了外面,没有跟进来。
    如此她只能安静的坐在那里,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每过一息她心头便跟着紧张一分。
    脑袋忍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着,想着一会皇帝来了会如会对待她?会打她骂她或者还是怎样?
    单纯的女子自是想不到更多折磨人的办法,想象仅止于此,但内心当中的恐惧却不会被收拢,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无限放大。
    身下裙摆忽然沾染了什么黏黏的液体,那液体渗透了她的衣裙,印湿了大片。
    女子察觉不适,下意识伸手去摸,触手便是一片的湿凝浓稠,一骨子腥味瞬间充斥鼻翼。
    她将手凑到面前,仔细一嗅,瞬间毛骨悚然,竟是血,她坐在了好大一片血泊上!
    想起暴君的杀人如麻,她眼前一片漆黑,不由得令人怀疑这屋里可是一座骷髅宫殿,满地死人?
    细思极恐,身体每一处毛孔都跟着颤栗了起来,她倏地起身,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上。
    就在此时,殿门发出“吱呀”声响,在静谧的屋子里仿佛一道破空炸开的天雷,恐怖可怕。
    随之便是一串沉稳的脚步声,渐渐向她逼近。
    孙倾婉瞪大了瞳孔,突然一只黏腻又湿漉漉的大掌,在黑暗中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第二章 虚伪
    她吓得身子一颤,下意识想要挣脱,却根本逃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