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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其实从孙倾婉第一日侍寝的时候,他就开始疑惑了,宫里教导出来的女子,怎么会对男女之事这般懵懂?
孙倾婉一想起自己没看晓事册子这事,便觉后悔,“教了。”
她呜浓着鼻音,声音如蚊子一般,但足以传进泠寒耳朵里,“是我自己没看。”
男子手指一圈一圈绕弄着她的青丝,不由得呵笑一声,竟是如此。
孙倾婉见他问东问西,却迟迟不提母亲的事,想着晚上就是太后寿宴了,再不传召只怕就晚了。
心里焦急之下,免不了再问一问,“陛下,那我母亲入宫的事……您可应了?”
她额角上的汗珠蹭在泠寒的胸膛上,湿漉漉的。
“等你把何为侍寝弄明白了,朕就应你。”
那要何时啊!
孙倾婉心下一沉,泠寒扯了一旁的被子,将两人都罩在了被窝里。
“陛……”
她还想再争取一下,泠寒却“嘘”了一声。
阖眼淡淡道:“朕困了,先睡觉。”
第十四章 匕首
泠寒的身子太冷,又抱得她太紧,还好女子有了充足的准备,悄悄在里侧被子底下摸出一个汤婆子来。
泠寒搂着她,她搂汤婆子,温热顿时在胸口缓缓蔓延至全身,除去了一身的寒冷,女子暗暗得意自己得回留了个心眼,不然怕是要像前几次那样被冻成冰块。
孙倾婉一夜未睡,听到身后男子均匀的喘息,不知不觉自己也在泠寒的怀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她再次有意识醒来的时候,怀里的汤婆子不翼而飞,换来的是泠寒冰凉凉的胸膛。
她整个人被泠寒没有温度的身体压着。
唇齿间充斥着男子独有的气息,可最令她睡意全无的,并不是泠寒的吻,而是那再次凭空出现的冰凉匕首!
女子起初被吓了一跳,但转瞬便也恍然大悟过来,小姑娘虽懵懂,但也知人之所以有男女之分,便是这男女之间是有区别的。
这区别就在于结构的不同。
难怪泠寒说这么厉害的兵器是用来刺杀她的……
“有凶器,还不快抱紧朕,要朕护着你?”
泠寒见孙倾婉醒了,唇角勾着浅笑,嘴里说着逗弄她的话。
这一觉他睡得很好,心情也很是愉悦。
可孙倾婉心情却不好,她自然知道泠寒是在故意逗她,就连之前也都是故意的!
女子嘟起了唇,丝毫不信他的大灰狼言论,“凶器就在陛下这,陛下才不会护着我!”
不光不会护,只怕还巴不得吃了她,他屡屡索吻就是很好的证明。
“呵,还挺拎得清。”
泠寒瞧着她眼中闪烁精明的样子,脑海便不自觉的浮现出了那只老狐狸,呵,也对,她可是孙仲青的闺女。
户部尚书这职位,可不是只会巴拉算盘就能做稳,她那精明的爹……他差点就栽了他的跟头。
提起孙仲青,男子收了思绪,再次将目光落在了孙倾婉的身上。
大掌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她光滑的秀发,手指穿过她的发间,一直到发梢。
“你父亲不愿你嫁给我,特意为你安排了一场逃婚。”他语调慢悠悠的,仿佛是在给她讲睡前小故事,“他千算万算,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却没料到有人会给他下毒,更没料到你是个孝女,甘愿入宫,最终还是落到了朕的手里。”
他的眼眸阴恻恻的,孙倾婉虽看不到,却已经察觉到了寒意。
她早就所有察觉,泠寒已经知道她当初有意与人私奔这件事,可真的听泠寒一字一句的讲出来,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父亲并非不愿我嫁给陛下,只是不愿我这般不明不白的入宫侍奉陛下,可怜天下父母心。”
试问这天下的父母,谁会甘愿自己的女儿无名无份的跟了一个男人,宁做贫家妻,不做富贵妾。
她入宫不过是皇帝的一句话,一道圣旨,可于她来说,于疼爱她的父母来说,却是毁了她的一生。
莫说父亲不愿,就是她也不甘。
可这话听到男子的耳朵里,便看作是在和他要名分。
“想做皇后?”男子目光灼灼,直穿心底。
孙倾婉抿唇:“臣女不敢。”
泠寒呵笑一声,起身扯了一旁的衣袍覆在身上,叫了宫人进来伺候,淅淅沥沥的水声过后,他离开了。
泠寒走后,孙倾婉便懊悔自己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说什么父亲不愿自己无名无份的跟他。
想着寿宴即将开始,她却在这个时候惹得泠寒生气,母亲入宫这事肯定是泡汤了。
可若她不这样做,这样替父亲辩解一句,听着泠寒的口气,已经对父亲表现出不满了,她怕泠寒到时候会怪罪父亲。
也不知泠寒刚才好端端的,怎么就提起了她父亲,难道是她不够努力,不能勾住泠寒的心,引他走神?
孙倾婉觉得自己的确不够称职,作为皇帝的女人,她连侍寝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还怎奢望抓住男人的心。
“姑娘,该起来了。”
这时奇嬷嬷燃着小烛灯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两个宫人,手里端着洗漱的用品,还有一条洁白的月布带子……
孙倾婉见到那东西,愣了下,结果奇嬷嬷的话更让她意外。
“陛下说您来小日子了。”奇嬷嬷的目光落在女子被被子遮住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