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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寒勾唇浅笑,眼中却流露着森森寒气,“既如此,便你来染吧。”
    余生脑海中有什么不好的预兆,整个人头皮发麻,果然不一会,尚衣局的女史来要他的血,说是陛下吩咐,要用他的血来染布。
    ……
    孙倾婉蜷缩在床榻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梦里她梦见自己被泠寒斩断了四肢,剜眼削耳,就像御花园里的那些女子一样,被置于瓮中,一辈子关在暗无天日的小黑里,苟延残喘。
    血缓缓从伤口中流出,渐渐装满了整个黑坛,沁过脖颈。
    粘腻的血液包裹着她整个的身体,她早已感受不到任何疼痛,麻木的神经,麻木的心,唯有的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只叫人崩溃又发指。
    “不要!”
    孙倾婉从噩梦中惊醒,她猛然坐起身,眼前依旧是暗无天日,漆黑一片。
    恐惧并未因梦而抽离身体,她忽略掉被冷汗沁透的衣衫,而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惊慌失措的摸向自己的四肢和五官,确定都还在,才算松了一口气。
    豆大的汗珠砸在柔软的簇云锦被上,转瞬便被稀释,只剩下被面上鲜艳夺目的大红牡丹。
    孙倾婉忽想起自己睡着前分明没有盖被,眼下摸着身上已然带有她浓浓体温的被子,她有些恍然。
    “那些人,是她们做错了事,都该死。”漆黑中,男子低缓的声音如一道破空惊雷,打破了殿内原本该有的平静,“你不必害怕,此事与你无关。”
    那声音就在眼前,吓得孙倾婉下意识向后退,直退到榻上一脚,退无可退,最后蜷缩在那里,用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警觉得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在孙倾婉的心里,她早已将泠寒看作是一个恶魔,地狱煞般的存在,以前是,现在更是。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一片漆黑中瞪大了双眼。
    良久,她才壮着胆子,试探的问:“若臣女也做错了事,陛下也会同样如此吗?”
    第二十三章 温柔
    “那要看你做错了什么。”男子沉默了很久,是真的很认真的思考。
    他觉得女孩子似乎都比较麻烦,就比如姑姑家的小郡主,才五岁丁点大的时候就矫情得令人烦躁。
    他想,若是小女儿家闹闹脾气,那他就哄哄便是。
    可不知道为什么,泠寒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淮安王泠墨看见孙倾婉时痴迷模样,还有那个名不见经传,却甘愿为了表妹自宫的王家表哥。
    一想她竟有那么多的追求者,若有一日她与别人情投意合,就没来由的怒火中烧。
    许久,他道:“若是不可原谅,会。”
    他瞧着小姑娘的脸色刷得一下变得惨白,羸弱的身子抖了抖。
    她昏迷刚醒,原是不该这样吓她,可他又从不说谎。
    孙倾婉心头一紧,仿佛呼吸都静止了一般,她不知泠寒说的不可原谅的标准在哪,所以是真的被吓到了。
    偷偷逃走算不算?
    她一直揣着离开泠寒,逃离皇宫的心思,她不知这心思泠寒知不知,若是被他知道,那应该就算是不可原谅吧?
    一时间女子的心情百转千回,她是打算等父亲苏醒,请那位顶厉害的道士,找个理由用幻术把她身神不知鬼不觉得变走的。
    可这事若是被泠寒意外得知,再被他抓回来,做成人彘……
    孙倾婉一想到这就背脊生凉。
    她不想要成为人彘,不愿变成那不人不鬼的样子。
    可理智告诉她,若惹怒了眼前的暴君,那么多么残忍的手段都将会用到她的身上,人彘或许只是他残忍暴行里的冰山一角。
    弱小的姑娘本就受了一场惊吓,醒来后又遭受到泠寒的恐吓,本就赢弱的身体早已经到达了承受的极限,结果再这样一加码,身子一软,整个人又再次昏厥了过去……
    滚烫的身体撞进男子怀里,思绪弥留之际,她能够感受到有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她,随后跌入男子冰冷无温的胸口中。
    被人接住原是好的,可那种钻心刺骨的寒却令她不喜,甚至是打骨子里的畏惧。
    那一瞬她多希望接住她的人是父亲或是哥哥而不是他,好怀念家人温暖的臂膀,永远都那么令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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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寒抱着怀里瘦弱的小姑娘,这才发现她的身子烫得像一个灌满开水的汤婆子,竟热得觉得烫手。
    命人叫了太医,他将这烧得滚烫的姑娘揽在怀里,用自己身体的凉给她降温。
    “您刚才为何不和姑娘解释,那些人都是当年毒害先皇后的人?”
    奇嬷嬷是真有些看不下去了,孙姑娘昏睡,陛下就一直在床边等着。
    原是以为孙姑娘醒了,陛下会好好与她解释一番,怎奈何好话不容好说,孙姑娘都吓成这样了,陛下竟还要威胁她。
    这话问得泠寒微微一怔,他刚刚已经解释过了,他不是已经说了,那些人是罪有应得,奇嬷嬷是老糊涂,耳朵不灵光了不成,一直在旁边竟没听见?
    当年太皇太后设计,唆使后宫嫔妃陷害先皇后,导致他母后无辜惨死。
    如今太皇太后他暂时动不得,可先帝的这些嫔妃,自他登基那日起,便将她们做成人彘。
    他的母亲被她们害死,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与他阴阳两隔,那么这些害死她母亲的人,他又岂能叫她们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