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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没见过虚空道长,可她却在父亲的书房中见过他的画像,与眼前一般无二,再说能拥有这般道法的人,这世上也不会有几人,她是绝不会认错。
“道长见谅,是我一时眼花,误认错人了。”
老道长含笑点点头,“姑娘魂魄刚刚附体,可觉有什么不适之处?”
孙倾婉摇摇头,转瞬又点点头,她道:“的确觉得有些不适,不知道长可有什么办法调整?”
只见老道长捏了一个法决,倏然掌中就多了一朵莲花,那莲花在掌心转了几圈便化做了一个粉色绣着莲花纹样的香包。
“姑娘将此物带在身边。”他将那香包递给孙倾婉,嘱咐道,“姑娘是历过大劫的人,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你魂魄尚未能完全附体,这个香囊可保你遇到危险时,魂魄无恙。”
孙倾婉接过香包,只见上面写着招魂二字,她颔首:“有劳道长费心了。”
…
泠寒来启承殿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孙倾婉在这之前吃了碗清粥,困意袭来,此刻正躺在塌上睡着。
男子刚走进来,就看见趴伏在塌上正在酣睡的小姑娘,她身子微微隆起,就像一只撅着屁股的小猫儿。
“醒了就好。”他走近,坐在床边,看着她面颊微红,恬静的安睡,不禁喃喃自语。
今早大臣们得知他宣道士入宫,行招魂术,满朝文武都似被踩了尾巴似的,组团在早朝上反对。
他原是计划今日早朝不过走个过场,回启承殿才是紧要,结果这次朝议竟然是他登基两年来,最叫人头疼的一次,整整拖了两个时辰才结束。
虽然他没有亲眼看见她苏醒,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这招魂术果真厉害,竟真将这小人儿的魂给招了回来。
“陛下。”余生悄悄走进来,见孙倾婉睡着,他才小心翼翼的附耳道,“淮安王一行人已经出了城门,不知是谁传出淮安王与将士之妻有染的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现下淮安王的部队军心涣散,已经有人起意要归顺朝廷了,想来整个部队归顺也只是时间的事。”
这算是今早除了这小猫儿苏醒外,第二桩令他愉悦的事。
“皇叔还算是说话算话。”泠寒冷笑,“不过你说,若他知晓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徒劳,不管有没有他,朕都会救孙家女,你说若他得知此事,会不会后悔搭上这一切?”
余生:“陛下的意思,是要告诉淮安王真相?”
“不。”男子微眯眼眸,“不但不会告诉他,还要他继续蒙在鼓里,让他误以为是因为他的牺牲才救了她。”
这样他才好继续顺水推舟,利用淮安王的痴情而要挟。
“呵。”男子冷笑,“相必正出发在路上的皇叔,在得知孙家女得救的消息后,应该会觉得自己很伟大吧?”
始终趴伏在床榻上熟睡的小人儿在黑暗中抖了抖眼睫,她迷蒙中似乎听到了泠寒说要继续利用她来威胁淮安王的话。
她好生气,真的打心眼里骂他就是个大坏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
孙倾婉这一觉睡到了日落才醒,醒来的时候殿里黑漆漆的,而且原本胸口完好的衣服被解得凌乱。
不用想,孙倾婉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醒了?”另一边,书案前的男子看到床榻上的小姑娘醒了,便顺手点燃了案上的小灯。
他缓步走过来,手中烛光摇曳,微微的烛火随着男子的移动向后倾斜,那玄色龙袍上的五爪金丝盘龙在烛光的照耀下,栩栩如生,熠熠生辉。
他带着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每靠近一步,这周围的压迫感便增了一分。
孙倾婉不得不承认,若抛开别的单论容貌,泠寒当是位毫无争议的英俊男子。
但他并非是那种仙姿玉立,芝兰玉树,飘然绝尘的谪仙人。
反之他神情淡漠,眼眸凌厉,无温无情,更若是踏着十煞亡灵,将地狱搬到人间,阴鸷狠辣的冥界之主。
男子长身玉立,龙袍玉带,不过几步便到了女子跟前。
烛光摇曳,灯光照亮了漆黑的床榻,也照亮了女子胸口前的春光。
男子垂眸,静静欣赏着。
孙倾婉察觉不对,回过神,忙捂紧了衣襟,慌乱的系上衣绳,将那抹春泄藏住。
男子看着将自己裹成了粽子的女子,收了神,也扫了兴,但到没有半分不悦。
孙倾婉忽就想起了那晚,她还是个魂的时候,泠寒是如何对她这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做何等禽兽之事的。
这种事明明是该对他口诛笔伐的,可为何每每想起,自己却红了脸颊。
“想什么呢?”
单纯的小姑娘,心思都毫无保留的挂在脸上。
那红晕如一滴丹砂落入水中,在清澈瓷白中晕染,娇艳欲滴又单纯可爱。
美人垂目,“陛下方才可是欺负我了?”
她指了指微红的脖子根,虽被衣襟遮着,可雪白锁骨上依旧清楚可见一道粉嫩红痕。
女子肌肤娇嫩,那是男子大掌不小心留下的痕迹。
泠寒微怔了一下,自这女子昏迷以来,多少次的日日夜夜,多少次的同床共枕,他不自控的想要摸一摸这怀里的柔软,没想到却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
男子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转瞬便一本正经道:“你是朕的人,朕难道还不能欺负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