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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孙倾婉落座,余生高呼一声,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从宫门口出发了。
    皇帝携众文武百官,在宫门口停止不前近小半个时辰,就只为等得这么一个女子上撵?
    朝中早有传闻,孙家女魅惑君王,昨日皇帝更是为了此女破了宫规,朝中大臣早就对比颇有微词,眼下皇帝,朝臣,御林军,前前后后近百人,午夜时分,夜风瑟瑟,他们在宫门下站了半个时辰,就等这么一个女子。
    一些年长的老臣觉得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羞辱,荒唐至极。
    而那些自恃功高的大臣,早已气成了紫茄子色。
    “这位就是孙家女?”终于有人憋不住,发出询问。
    “天生媚骨,把陛下迷得神魂颠倒,不是她还能是谁。”
    此刻龙撵上的孙倾婉,被泠寒挤得都整个人贴在柱子上,都快要被夹便扁了。
    可没有人在意她是否坐得舒适,他们只在乎孙倾婉上了龙撵,坐在了陛下身边。
    “可不就是她,听说她一月前被雪狼吓昏,陛下动用禁术也是为她。”
    早朝之上,多少大臣觐见,规矩不可破,先帝后宫蛊术道法肆意害人便是前车之鉴,万不可开这个头,重蹈覆辙。
    可即便那巫蛊道法害死了他的母亲,他恨之又恨,可还是一意孤行,用比术篡改阴阳,做了逆天而行的事。
    又一人感叹,“红颜祸水,真是红颜祸水啊!”
    “哼!”一旁始终未说话,脸被气成紫茄子色的大臣冷冷一哼,“攀龙附凤,拜高踩低,无名无分就这么跟在陛下身边,成何体统,她也好意思!”
    紫茄子大臣不知是不喜欢孙倾婉,还是不喜欢有人和他作对。
    他吹胡子瞪眼睛道:“这就是孙大人教导出来的好女儿,要是我闺女,我早就亲手解决了,哪里还有脸叫她活着,在这魅惑君主。”
    那大臣就跟在龙撵后面很远的位置,他们以为听不到,但夜深人静,再加上他一时气愤,嗓门再大些,这些话刚好被孙倾婉听见。
    小姑娘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她听到了那大臣嘲讽的话,也深知自己就这样跟着泠寒,属实上不得台面。
    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自小学习四书五经,当知何可为,何为不可为。
    可这些不过都是纸上谈兵,那些所谓的君子之论,若有一日那些人面临了与她同样的遭遇,他们会宁愿做什么贞洁烈女,也不愿施手去救自己的亲人吗?
    她的确是这样无名无分,但又心甘情愿的跟了泠寒,无论别人怎么说,败坏门风也好,有辱家门也罢,名节这东西又不能救命,她要的是全家安然。
    “你不必在意那些老顽固说什么。”始终未语的泠寒,竟在她耳边解释。
    他语调轻柔,如丝丝细雨般,又带着几分决然,“你既跟了朕,朕便不会委屈了你。”
    “至于名分。”他看了眼夜空的繁星,忽觉得有些为难,“你且忍耐些时日,朕与人有约,暂且还不便给你名分,待与他解约,你便做朕的皇后。”
    他不似是玩笑,也不似是哄骗,天子之言,自然是一言九鼎,他是认真的。
    可这话听到孙倾婉耳中,却是大大的耻笑。
    与他人有约?他说得这人便是是淮安王泠墨吧?
    他以她来要挟泠墨,夺他兵权,还叫他在朝堂上身败名裂。
    他所说的约定,便是怕她若与他有了名分,便会触碰到泠墨底线。
    野狼牵了线是宠物,挣脱了束缚便是猛兽,甚至会更加变本加厉。
    泠寒不会冒这风险,所以他口中所承诺的皇后,呵呵,谁又稀罕呢?
    只凭声音,男子就辨出方才口出狂言的人是谁,只一个眼神,余生便领了命。
    他立在原地未动,直等龙撵走远,那说错话的大臣跟随着走到他身边,他才颔首,笑脸将那大臣留住,只待两侧人马渐行渐远,他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那大臣请到他该去的地方。
    大臣不肯,几欲争辩,余生挥手,夜色中窜出两个黑衣人,封了他的口,强行将其拖走,消失在黑暗中。
    紫茄子被陛下身边的亲信叫住后,就再没回来,方才几个嚼舌根的大臣面面相觑,皆是一身胆寒,如此闭了口,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余生离开又回来,这时间点刚好发生在那大臣讥讽她之后,不用想也知去做什么去了。
    孙倾婉瞧了瞧眼前这个面色如山,神色如常的男人,雪白柔荑悄悄伸进他的衣袖,去抓男子的大掌,想要去探泠寒对她的态度,可还气她。
    临近初冬的夜很凉,即使裹了厚厚的披风却依然抵不住这夜里的寒。
    冰凉的小手钻进来的那一刻,就连无温的男子都察觉出了异样。
    果然她抓了泠寒的一只手后,泠寒就用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手背,然后摸摸,揉揉,最后还放在了冰冷的怀里。
    可他身体本就无温,又如何能暖别人的身子?
    男子蹙眉,最后干脆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那柔弱姑娘的身上。
    …
    从皇宫到孙府有一段距离,但因为陛下下了旨,所以行动的速度极快,龙撵刚落地,便有小厮慌里慌张从府门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快不行了!”
    立在门口迎驾的孙夫人闻言,脸色顷刻间惨白如纸,身子一软,整个人便昏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