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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握着母亲的手撒娇,“小兔子蹦蹦跳跳好好看,娘,我想要小兔子的窗花。”
孙夫人扭不过女儿,且她到也不是不会,无法,只能连声应着,“好,一会给你剪小兔子的窗花。”
小姑娘高兴的给母亲嘴里塞了块糖,甜甜道了句,“娘你最好。”
孙夫人笑着嗔怪:“你呀,油嘴滑舌。”
…
除夕最热闹得当属晚上,年夜饭的菜品全部上齐,孙瑾程领着孙倾婉出放鞭炮。
此时正是饭时,家家户户都在放鞭,一时间寂静夜空似是炸开了锅,繁星闪闪,此起彼伏。
冬日得寒,当夜时最甚,小姑娘跑出去一圈,回来身上的袄子都冒着寒气。
她搓着手,摘下毛绒绒的耳包。
地上烧着六七个火盆子,桌子上还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过年关,吃年夜饭。
孙老爷来了兴致,又要讲上每年都要讲一遍,年的由来。
孙瑾程和孙倾婉从小听到大,都听腻了。
孙老爷嘟囔,这家里就是缺个热闹的小娃娃,无论是做爷爷还是姥爷,能愿意听他讲故事的就行。
孙仲青甚至在想,他的婉儿入宫这么久,难道就没带个小外孙回来?
若是有了,其实也不算毁女儿一生,反正她爹爹和哥哥都能帮她养,最重要的是,他能享受天伦之乐,小娃娃肯定没听过年的故事。
家里十几年没有添丁进口了,孙夫人也帮腔,催孙瑾程做兄长得,该起带头作用,做出表率。
“这火锅可真好吃,这羊肉真香,娘您也尝尝。”
“爹,您也尝尝。”
孙瑾程和孙倾婉分别给父亲母亲的碗里夹了热腾腾的羊肉。
孙老爷和孙夫人相望一眼,也只有叹息。
这时子时归位,新年来临,京城最高得钟鼓楼敲响新年第一声鸣钟。
随着钟鸣四起,夜空响起一道破空声,在寂静夜间炸出了一朵炫丽烟花。
自此后,便如繁花锦簇般,一发不可收拾。
那烟花燃得很近,孙倾婉只坐在厅中,便能清楚看见。
烟花占满了大半个夜空,将漆黑得夜照亮如白昼。
在等级森严的年代,烟花是只有皇室才能燃放的御用品。
普通百姓用不得,也只能放一放小小的呲花。
而此次烟花的规模,堪比先皇与先皇后大婚之日,皇宫烟花盛景那般恢宏。
空中突燃烟花,家家户户得孩童都跑出来看这难得一见的盛景,就连大人们也不由得被这此起彼伏的烟花吸引出来。
原本空旷得街道,庭院都站满了抬头仰望得人,众人纷纷议论,这烟花到底因何而放?
有人说:“可是为宫里病重的太后?”
又有人说:“不像,太后在皇宫,可这烟花燃在了东边。”
随着最后一根烟花燃灭,夜渐寂,如枫回到皇宫复命。
“陛下,按着您的意思,在孙府隔街放的,必不会叫孙府有所察觉。”
和宫外一排喜气不同,除夕得皇宫,没有红灯,没有对联,更没有人庆祝。
只有泠寒一个人站在殿宇之巅,俯瞰整个京城。
他望着孙府得方向,方才的绚丽,他看到了。
很漂亮,她应该是欢喜的吧?
“好,退下吧。”
男子得那份怅然若失,自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得苦,也有与心爱之人有缘无份得痛,各相掺杂其中。
奇嬷嬷带了大氅过来,“陛下,寒夜风凉,穿上些吧。”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身形斑驳。那个风光霁月,向来至高无上,傲然一切的男子,眼中却带着落寞和胆怯。
“嬷嬷。”他抓着老嬷嬷的手,仿佛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儿时,您曾与朕说,母后再也回不来了,她就真的再也没回来。
我要您说,婉儿她能回来,她还有希望能回到我身边的,能回来得吧,对吧?”
奇嬷嬷心痛如刀绞。
饱经岁月得手,为他系上大氅,肯定道:“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姑娘并非铁石心肠之人,老奴相信,只要陛下坚持,终会感动姑娘的心。”
“姑娘她会回到陛下身边的。”
男子这一生,唯独最重两人,一人是他生身之母,一人是他的光,是他挚爱之人。
他之前几十年,穷极一生,为悔恨而活,余生,他想用全心全意的温存和柔软,去爱一个人,照顾一个人。
陛下终于看到了曙光,脱离晦暗,走出阴霾,这是他唯一向生得机会,若老天有眼,必不会将这最后的希望夺去。
纵然泠寒清楚,嬷嬷得话,是顺应着他的心意,在宽慰他。
可他还是听信了。
…
初一清晨,众朝臣惯例上朝,因太皇太后还在病中,且情况不似乐观,便有朝臣提议,让陛下娶亲,充实后宫同时,也是为太皇太后冲喜。
皇帝登基已三年,至今未娶,后院比七八十人的古稀老人都干净。
女人都没有,又何谈子嗣?
所以冲喜这一提议,复议之人甚多,冲喜同时,还是要固国本。
胡太医说,冲喜倒是不能给太后冲出一个好身体,但陛下若有喜欢的姑娘,当该借着这个由头快娶了。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本就是已到阳寿之人,他就是华佗在世,也不敢保证能续命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