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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有胆子干这事,我不信他背后没人撑腰,肯定过不了几天就弄回来了。”姜蝉抹掉眼泪,“倒霉的只有银绣,倒霉的只有咱们姜家的人,凭什么?娘,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把李二送官!”
姜如玉连连摇头,“绝对不行,银绣是你的贴身丫鬟,你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银绣大概也不愿意闹大……以后可叫她怎么做人,人们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袁嬷嬷叹道,“没办法,只能打落牙齿肚里吞。”
姜蝉沉默了,如此说来,这个亏她们就吃定了,赵家一点损伤都没有。
窝囊,太窝囊了,告官憋屈,不告官更憋屈!
姜如玉安抚似地拍拍女儿的手,柔声道:“若明天有人问,就说是我让你给苏公子送玻璃灯的。幸好今晚苏公子出门会友,要不然……老爷可要颜面扫地了。”
一道光亮从姜蝉脑中闪过,是啊,她们觉得没脸,赵家就不爱惜羽毛?就不怕影响赵华的官声?
无非是欺软怕硬,笃定她们不敢声张罢了。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袁嬷嬷从上院回来了,声音很疲惫:“老夫人说知道了。”
姜如玉一怔,“没别的话?”
袁嬷嬷摇摇头。
姜如玉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良久才道:“明天一早就把人打发走,用姜家带过来的人手,一定要悄悄的。”
已是三更天,姜蝉仍没有睡,她不放心,把剪子、汗巾子之类的东西全都藏起来,连金银锞子也不放过,又把金绣叫到屋里来睡,方觉得心里踏实些。
刚朦胧睡去,远远就听见一声鸡叫,因见窗户纸蒙蒙发亮,心知时辰还早,翻个身待要再睡,却听院子里一阵呜呜的哭声,伴着“开恩”“冤枉”的字眼。
她猛然惊醒,一掀被子下了地,“谁在外头?”
“秦嬷嬷和李家的跪在正房门口喊冤,”金绣掀帘子进来,脸色煞白,“还有几个不着四六的碎嘴婆子混进来,指指点点的,说的都是……”
她突然咬住话头,偷偷看了兀自呆坐的银绣一眼,满眼的同情与不忍。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姜蝉冷着脸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我和那几个婆子对嘴不成?”
金绣早憋了一肚子火,碍着没主子吩咐不敢动嘴而已,当即一撸袖子,昂首挺胸出门应战去了。
她走到堂前站定,双手叉腰,尖利的嗓音随之响起:“哪儿来的疯狗一大早汪汪乱叫,还不堵了嘴轰出去,留着过年呐!”
那几个婆子是得了上头的差遣来的,根本不把金绣放在眼里,捂着嘴取笑道:“一个不要脸勾引男人,一个掐尖要强泼妇骂街,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相互间挤挤眼,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
金绣抄起一盆水泼了过去,叫起三四个小丫头,抓头揪脸,连啐带踹,生生把那几个婆子挠了个满脸花。
“住手!”袁嬷嬷急匆匆出来,大吼一声,“反了你们了,哪个院子当差的?等我回过老夫人,统统撵出去。”
那几个婆子不敢和她硬碰硬,悻悻然地边走边道:“要是我早一根绳吊死了,她还有脸活着,只怕舍不得李家的家当。”
“就是,擎等着做管事娘子,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秦嬷嬷却挺直脊梁骨,冲着正房高声道:“夫人,您可得替我做主啊,李二多老实的人,平时和小丫头说句话都脸红,怎么可能强了银绣?准是那小蹄子勾引的他,您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啊!”
袁嬷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猛一甩帘子,“进来!”
姜蝉隔窗望着院子里的一幕,低声道:“你甘心死吗?甘心背一身骂名窝窝囊囊地去死?你死了,才是仇者快,亲者痛。”
她转过身,紧紧握住银绣的手,“错的是他不是你,挨罚的也该是他不是你,报官吧,非叫李二坐牢不可!”
银绣只是摇头。
姜蝉不强求,抚着她的肩膀道:“我不会送你到庄子上去,更不会把你指给李二,过会儿金绣帮你收拾东西,姜家在河间府有铺子,你先去那里避避风头,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千万不要想不开。”
门开了,又关上,日影落在银绣呆滞的脸上,泪水无声地流下来。
院子里空落落的,台阶下不见秦嬷嬷二人的身影,正房门紧闭,两个姨娘住的西跨院,赵家姐妹住的厢房同样静悄悄的阖无人声。
姜蝉默然立了半晌,招手唤过一个面熟的小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丫鬟眼睛一亮,点点头,撒腿就跑,不多时喘吁吁跑回来,“小姐,他们来了!”
只见三个壮汉押着李二过来,那李二双手反剪背后,嘴里塞了团破抹布,呜呜地恨恨盯着姜蝉。
话不多说,姜蝉直接道:“打!”
这三个壮汉都是姜蝉从真定带来的护院,从她手里拿月钱,自然听她使唤,那是没有丝毫的迟疑,拿板子的拿板子,绑人的绑人,手起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