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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弄出来,为的可不是给咱自己添麻烦。还有……”
    他挠挠头,“昨天你突然来,我没来及和你说……给织工的股金,没动账上的银子,我叫老郝从我前半年的分红里扣的,但是以你的名义给的。”
    姜蝉吃了一惊,“那怎么行?把老郝叫来,这钱不能让你自己掏。”
    “我总在工坊铺子里来回跑,伙计管事们大多只认得我。”卫尧臣坦言,“必须要树立东家的威信,不能叫他们只知有掌柜不知有东家,那样下头会乱套,所以这事您得听我的。”
    第35章 揍他一脸花
    他说得有理,可姜蝉仍是不同意——不能让他掏钱给自己立威信,人家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到头来还白着人家,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卫尧臣手往下一压,慢慢地说:“你知道我是如何的人,感激的话我不多说,你也别说见外的话。咱们处了这么长时间,推来推去,倒显得生分了。”
    “我听你的。”姜蝉轻轻吁出口气,抬眼看着他,眼中是揉碎的光和影,是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那目光看得卫尧臣心头大震,一时间竟怔住了。
    一阵微风吹来,树叶在哗啦啦欢笑,初秋的阳光金灿灿的,透过枝叶的间隙照进窗子,无数碎金便在二人之间轻轻荡漾着。
    “小姐,黎婆婆去织坊了,您也去……”小秀在门外刚露个头,乍见此番景象,吐吐舌头,一缩脖子退回去了。
    卫尧臣偷瞥一眼姜蝉,因见她脸颊微红,便对门外笑骂道:“躲什么躲?没见过东家和掌柜商量事?什么时候学的这样小家子气!”
    “我去织坊看看。”姜蝉抚了下脸,旋即挑帘出去了。
    织机有节奏的嚓嚓声中,一群人围着织机上的黎婆婆,不时发出一阵阵的惊叹声,几个织工拿着自己织的布,比照着黎婆婆的布,满眼的赞叹。
    姜蝉没有上前打扰,问小秀:“我把你留在织坊给黎婆婆帮忙,你可愿意?”
    小秀脆生生答道:“小姐叫我干什么,我当然干什么!可黎婆婆不会永远住在织坊,等她走了,我还能回小姐身边伺候吗?”
    姜蝉笑道:“你忘记当初我和说过的话了?学会黎婆婆那手织布手艺,我放你出去做个女掌柜!”
    小秀张大嘴,不可思议地看着姜蝉,随即嘴角越咧越大,重重一点头,道:“小姐瞧得起我,我必不会叫小姐失望!”
    “黎婆婆是要强不求人的脾气,你凡事多注意着点,缺什么少什么想在人家前头……”姜蝉细细叮嘱一番,就打发她去黎婆婆身边侍奉。
    日头已过辰时,因今日约好与刘婉娘盘账,姜蝉并未多留,卫尧臣执意要送,姜蝉直接拒绝了:“不在乎这点子虚礼,有张三张四跟车,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尽快把织坊理顺了,早日进京才是正经。”
    卫尧臣只得作罢,一直看着马车消失在官道尽头,再也瞧不见了,才慢慢折身回返。
    姜蝉根本不敢让他送!
    卫尧臣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她,从来没有人这样看过她,看得她一阵心慌。
    自己说了令人误解的话?姜蝉细细回想一番,应是没有。就是自己想岔了,他肯定在琢磨生意上的事情,一时走了神而已。
    如是想着,姜蝉心里方逐渐平静下来。
    上午还是晴空万里,后晌天空渐渐变得晦暗,等和刘婉娘见过面,已飘飘摇摇下起濛濛细雨来。
    马车摇摇晃晃走在青石板路上,姜蝉的视线漫无目的扫过街道,忽然“咦”了声。
    雾蒙蒙的秋雨中,一个年轻的管事指挥着两个小厮,小心翼翼将一座屏风抬进街角的店铺。
    铺子上头写着一个大大的“当”字。
    进门的时候,前头的小厮被门槛绊了一下,连屏风带盖布忽悠悠往旁边一倒,那管事吓得立刻用手扶住,黑着脸连声训斥。
    屏风没磕到,盖布掉在了地上。
    姜蝉眼尖,一眼瞧出来那是赵母的玉石山水人物纹屏风,那是赵母的陪嫁,平时极其宝贝的,只有逢年过节才摆出来撑面子。
    赵家竟沦落到典当老夫人陪嫁的地步了?只怕赵家马上就会找上门来讨要股金股利,这回可不那么容易打发了。
    姜蝉放下车帘,阖目靠在车壁上,细细琢磨着如何“赖账”,不妨马车猛地顿了一下,小几上的茶盏都蹦起来了。
    只听张三隔着帘子低声道:“东家,我瞅着那人好像柴元浩。”
    姜蝉暗自吃惊,偷偷从缝隙中望去,徘徊在自家胡同口的那个破衣烂衫乞丐般的人,可不就是柴元浩!
    再看,他身后不远处,有个摇着拨浪鼓的卖货郎,一边吆喝着,一边时不时看他两眼。
    柴元浩往胡同里走,卖货郎也跟着走,他停,他也停,当柴元浩靠近自家大门时,那个卖货郎肉眼可见地紧张了。
    准是卫尧臣派来盯梢的!
    姜蝉心中大定,低声吩咐张三几句,接着马车调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