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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自己的脖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咬着牙说出个“好”。
“都说顾帮主说话算话,可不要忘了刚才所言才是。”卫尧臣慢慢松开手,用力一推顾一元,拉起姜蝉就走。
顾一元捂着喉咙连连咳嗽一阵,指着他们的背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个字也没说。
管事会意,大哥不方便出手,该是小弟们替大哥分忧的时刻了!于是一挥手,几人提刀越到人前。
但下一刻,他们的脚步顿住了,胡同口,一个头戴斗笠,身披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人立在那里。
只见那人冲卫尧臣道:“才出来?哥几个就等你了,今儿这顿得你请。”
卫尧臣嘻嘻哈哈大笑着,全然没了刚才的肃杀之气,“好说,京城的馆子随便挑,最好的玉泉春,咱们不醉不归!”
他们走远了,顾家一群人如木雕泥塑般瞪大了眼,张大了嘴,锦衣卫?卫尧臣居然和锦衣卫的人有交情?!
管事不自觉咽口唾沫,“大哥,怎么办?”
顾一元目露凶光,一巴掌扇了过去:“你怎么查的?这么重要的关系居然漏掉了?”
管事捂着脸不敢答话。
“刚和宫里搭上线,这个时候不能与锦衣卫为敌……暂且不要动姜家。”顾一元瞥他一眼,口气软了些,“去账房领一百两银子,往后做事精细些。”
说话时,孙茂从跨院里出来,见此阵势惊讶非常,“怎么回事?干什么都站着门口?我兄弟呢?”
顾一元憋了一肚子火,冷笑道:“好个大表哥,当初拍着胸脯说定没有问题,哼,耍人耍到我头上来了,给他清醒清醒。”
七八个打手堵上孙茂的嘴,架起他就往后头走。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通惠河码头没了白日里的热闹,水面黑黢黢的,只有哗哗的水声,倒显得几人的脚步声更清晰了。
“这个人你们远着点。”陆铎的声音沉重,“顾一元心狠手辣,善于钻营,我们锦衣卫盯他盯了好久了,本来打算向上呈递卷宗的,不知为什么上头压了下来,不准我们再查。我想带几个兄弟过来的,结果一听是通惠河,都不来!”
卫尧臣听懂他话的另一层意思,仅此一次,往后他也爱莫能助。
“感激的话不多说,陆哥,这份情我记心里了。”卫尧臣想抬手抱拳行礼,可手刚动,就发现自己的手一直紧紧攥着姜蝉的手。
陆铎用过来人的眼神看看他,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一笑,“不打扰喽!”
夜色浓郁,卫尧臣看不到姜蝉脸上是什么表情,明知自己应该放手,可手好像被浆糊黏住了,怎么也张不开。
姜蝉轻轻一挣,声音和蚊子哼哼差不多,“别愣着了,还在顾家势力范围内……”
卫尧臣如梦初醒,叫过马车,仔细检查一番没有问题,才让姜蝉登车。
平安无事回到姜家,卫尧臣到底放心不下,索性也住在了姜家。
后半夜下起雨来,伴着沙沙的雨声,竹树的影子在窗子外摇曳着,起伏不定,就像姜蝉此刻颤动不已的心弦。
被他握过的手,麻酥酥的,又痒又热,连心也跟着痒痒的,很奇怪的感觉,不叫她讨厌。
又觉得害臊,卫尧臣为了保护她,情急之下拉起她的手跑也是常理,人家坦荡赤诚,还是不要想有的没的了,省得见面不自在。
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窗纱朦胧发亮,才迷迷糊糊睡去,翌日醒来已是接近晌午了。
金绣捧着巾子,长吁口气道:“您总算睡醒了,这一早晨乱的!孙茂被扔在大门口,血肉模糊,打得跟个血葫芦似的,把门房吓得呦!”
姜蝉倒吸口气,“他死了?”
“那倒没有。”金绣道,“看着吓人,其实都是皮肉伤,没伤筋动骨。郎中开了药让精心养着,说左右半个月就能好。”
姜蝉也跟着吁口气,她对孙茂着实没有好感,看得出卫尧臣也不大看得上这位表哥,但好像特别能忍让。
虽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人若是死了,她和卫尧臣也会生嫌隙,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情况。
“我去瞧瞧。”姜蝉吩咐道,“把午饭送到花厅,我和卫掌柜一起用。”
孙茂被安置在外院客房,刚跨过穿堂的门槛,就听孙茂的声音满院子响:
“你有了钱就瞧不起人,十八年的兄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看看我被他们打的,全都因为你!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啊!你从顾家走的时候定然没想到我,对不对?现在我被顾一元下了追杀令,你说怎么办!”
第39章 自作孽
追杀令?!
姜蝉先是一惊,随即松了口气——可算有个理由把这位混不吝送走了!
屋里只有孙茂在大喊大叫着,听不见卫尧臣半点声音,一盏茶功夫后,或许是他喊累了,声响渐歇。
这时才听卫尧臣道:“你现在知道顾一元不讲义气了?等伤一好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