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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了顺天府、刑部、大理寺,甚至都察院都去了,就想重新查火灾起因,推翻五城兵马司“意外失火”的定案结论。
他好歹也是四品官,朝中也有同年同乡学生,不至于一个替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但那些人不是劝他少生事端,就是打哈哈敷衍他,更有的人干脆推脱不见,此时他才惊讶地发现:他被孤立了!
惊惶的他找老师讨主意,前两次都在门房枯坐,没见到面,第三次总算是等到了人,却是不到一刻钟,李首辅就端了茶。
“别提了,见了面老师就说因为国库亏空,这段时间累得他是心力交瘁,不断自责无法为皇上分忧。我略提一嘴别的,他就装聋作哑。”
赵华愁眉不展,“他不肯帮忙,别说纵火案再查,就是抵押在昌盛布铺的庄子都拿不回来。唉,当初就不该说什么姜家涉黑的流言,平白得罪十三皇子和襄阳侯,搞得人人都避着我!”
还有句话他怕老母亲担心没说出口:如此下去,只怕仕途不保。
眼见怒火要转移到自己身上,赵霜霜忙转了话题:“把牙人叫来问问,这都多少天了,老宅的地怎么还没卖出去?”
说来也怪,赵家待售的那块宅地,价格一降再降,从三千两银子降到两千五,又降到两千,却是连问一问的人都没有!
赵母也奇怪:“房子虽然烧没了,地还在,这个地段在京城来说,算很不错的,两千两买块地相当划算,别是牙人故意捣鬼!”
他们寻来牙人问话,那牙人也是无奈:“大老爷要价的确不贵,可清理火场是一笔费用,重新盖房子又是一大笔,还不如买现成的宅子便宜!您的官身又摆在那里,银子给多了给少了的,都不合适。”
赵华咬牙:“我着急脱手,甭管多少,给钱就卖!”
终于有个晋商看中了这片地,只是出价很低,只有一千两。
赵华去官府过地契的时候,心疼得手直哆嗦,笔好几次掉在地上。
牙人忍不住道:“要是实在舍不得,就别卖了,往后大老爷觉得卖亏了,再怪罪小人……”
赵华横他一眼,执笔签了字。
因赵母不愿在庙里过中秋,拿到银子,赵华当天就赁了一个小院,回庙雇了辆马车,车厢里坐着祖孙三人,车辕是俩姨娘,车尾是俩通房,挤得满满当当的。
遥想昔日风光,再看今日凄凉境地,赵华心里头那个酸楚,简直如滔滔之水,连绵不绝。
赵母又念叨起老宅来,到底是住了几代人的地方,想着自此就是别人家了,一个个都有些伤感。
马车刚动,便听有人喊“赵大人”,那牙人气喘吁吁跑过来,拦着赵华不让走:“老爷,买家丈量宅地,说和地契不一样,少了半亩的地方,请您去现场看看。”
赵华不疑有他,马车便拐了个弯绕到老宅。
买家雇了人清理满地的瓦砾焦木,到处都是忙碌的,干得汗津津的帮工。他们都穿着被汗水浸透的褐色短衫,头上裹着蓝布巾子,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仆役。
这边的热闹,衬得那边更凄凉了。
赵母抹着眼泪道:“我的房子呦,我真是没脸见赵家先人了。”
赵霜霜依偎在祖母身旁,也是坠泪:“往后我给祖母盖个更大的宅子。”
赵母勉强挤出来的笑容还未展开,就看到七八个丫鬟婆子簇拥着姜蝉从“内院”的方向走来。
“原来正院的改建成花厅,和隔壁后花园连起来,建座两层小楼,底层不砌墙,用大琉璃屏嵌了。”姜蝉边走边道。
旁边的工头双手擎着图纸,哈腰点头陪着笑脸。
“所有的地基都必须铲平,不留一点痕迹。”姜蝉瞥见不远处呆立着的赵家人,提高声音,“听清楚了没有?”
工头忙道:“听清楚了,您放心,甭管是原来的布局还是地基,哪怕一棵树一根草,保证什么都不会留。”
“你怎么在这里?”赵霜霜沉不住气,惊声叫起来。
姜蝉淡淡道:“我家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买宅地的不是……”赵霜霜恍然大悟,“你怕我们不卖给你,找别人代买!”
姜蝉嘴角一翘:“是又如何?”
看她绫罗裹身,彩绣辉煌,满面的春风得意,赵霜霜是又妒又恨,猛地拧了一把赵晓雪的胳膊,示意她与姜蝉对骂。
赵晓雪疼得眼泪快要掉下来,却是深深埋着头,站着一动不动。
赵霜霜咬牙,这口气咽不下,她只能自己上:“打着‘义商’的旗号,却行骗买之事,真真儿无耻下流!”
金绣一撸袖子冲上前,迎面啐了一口:“呸!你才无耻,你们全家都无耻!红口白牙乱攀扯人,姜家虽是商户,也不能容你这般泼脏水,走,咱们去顺天府说个清楚!”
说着就扯着赵霜霜要去报官。
“放肆,快放手!”赵华护女心切,抬手就要给金绣来一下。
刚抬手,手腕就被张三攥住,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