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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许睡。”
    偷睡被抓包,陆潺潺挠了挠鼻头,人家辛辛苦苦背你,你却舒服的呼呼大睡,怎么都有点过意不去。
    正想捡个话题聊,江逾林忽然问他:“陆潺潺,你爸妈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因为流水潺潺啊。”陆潺潺偏过头,把脸对着江逾林颈侧,“算命先生说我命里缺水,正好我爸妈都可喜欢水了,就叫了这名儿……而且据说,我就是从水里来的。”
    “什么?”
    “哎呀就是说,”他轻轻敲了敲江逾林的肩膀,“我爸妈当年自由恋爱,自由得过头了才有的我,又是在水里那什么有的,他俩觉得寓意好才结婚把我生出来,不然……你可能都看不到我……”
    “嗯,”陆潺潺只看得见江逾林的侧脸,觉得他嘴角好像勾了个小弯,声音都染了笑意,轻轻的,“那怎么不叫陆水水,陆淼淼?”
    这话给他问住了,陆潺潺想了想,“水水淼淼多普通啊,你不觉得潺潺很特别么?”
    “是挺特别的,”江逾林点头,“可是水水也很可爱。”
    陆潺潺趴在他肩头不说话了,以沉默表示反对。
    “你小时候学写名字一定很痛苦吧?”江逾林又说。
    岂止是痛苦!
    简直是地狱!
    小学一年级的娃娃,都要会在小本本上写自己的名字。
    陆潺潺还记得学前班结束的那个暑假,他在家度过了怎样如炼狱般的两个月。
    拼音都没怎么学好的他,怎么可能写得出潺潺两个字!
    他至少哭闹了百八十回,改名申请提交了千八百次,全部被驳回。
    等到哭唧唧地开学,上课,年轻的语文老师,对着他精心学习并写出来的名字,深情地念成了:陆嘱嘱?
    听起来像陆猪猪。
    十几年后,陆潺潺已经成为了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大学生,还在学校林荫道里被帅气的班长初恋背,再回想起那些岁月,仍然觉得心有余悸后背发凉。
    他下意识蹭了蹭江逾林的肩头,蜷起手指勾了勾班长的衣领,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松愉快,“就还好吧,学不了多久其实。”
    “嗯~”江逾林笑意明显到一个音节都能听出波浪线,显然根本没信他的狡辩。
    托着他腿弯的手臂往上颠了颠,循循善诱道:“所以还是水水好。”
    合着绕那么大一圈,坑在这儿等着呢?
    陆潺潺气结,不想说话。
    “陆水水。”江逾林叫他。
    陆潺潺偏过头,拿毛茸茸的后脑勺杵着江逾林的脖子,不答应。
    江逾林低笑出声,又喊他:“陆水水。”
    “班长,”陆潺潺咬牙,“你今天很开心吗?”
    “还可以。”
    “你今天话能赶上平时一年的了吧。”
    江逾林以不变应万变,认真答道:“那还是差一些的。”
    陆潺潺败。
    “陆水水。”江逾林颠了颠他。
    “干嘛。”
    “好点了吗?”
    陆潺潺闻言猛地抬头,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进了男寝大厅,空调呼呼吹着,早就不似林荫道里的闷热了。
    “好了!”陆潺潺以为对方累了,立马从他身上滑下来,连声道:“好了好了!”
    他看看江逾林的脸,又发现他好像不太累。
    这么热的天,背了他不算短的一大截路,竟然还面不改色心不跳,连呼吸都平缓均匀。
    陆潺潺有些羡慕这种体质了。
    “既然好了,”江逾林边说边从包里摸出一只手机,陆潺潺定睛一看,是自己的。
    应该是他晕晕乎乎那会儿,江逾林替他拿的。
    陆潺潺连连道谢,伸手去接,他握住手机的一端,一抽,没抽动。
    他抬头看向江逾林,只见班长大人捏着手机的另一端,常年冰块脸上浮现着很浅但是暖融融的笑意。
    陆潺潺咽了咽口水,他还是第一次头脑清醒又近距离的看到这种笑。
    “既然好了,”班长大人说:“那就先完成本周的青年大学习吧。”
    作者有话要说:
    【陆潺潺:不是暑假刚完吗,怎么又有青年大学习了?!】
    【班长大人:陆水水同学,严格来说,今天已经是开学第一周了。】
    第2章
    对于陆潺潺这种日常低血糖患者来说,早起绝对是一天里最难忍受的阶段——尤其是早八课。
    他对于早上八点这节课的态度,一向是能逃就逃,不能逃,创造机会也要逃。
    但这条法则,这学期开始行不通了。
    这节课被安排给了他们班导老李头儿——一位手握重要专业课,且极度喜欢点名的和蔼可亲的男教授。
    他点名的时机也总是阴晴不定,有时一来就开点,有时在课间点,有时又在下课前十分钟才点,甚至有时不止点一次。
    陆潺潺被室友从被窝里刨出来时,就像被人从土里挖出来一样,感觉自己是个尘封千年的木乃伊,托了盗墓者的福才得以重见天日。
    等头晕眼花地坐在教室里后,又恨不得让室友们再把自己埋回土里。
    只是起床都很困难了,他更没有时间吃早饭,胃里一个劲儿反酸,也毫无胃口。
    不吃就晕,吃就想吐,无限恶性循环。
    陆潺潺窝在座位里,趴到桌上,一手杵着胃,一边小口喝好心室友帮他接的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