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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告状一样指着母鸡说:“她好凶。”
    手指戳的离鸡喙比较近,眼看又要被啄,邵知寒揪着领子把齐晚扔出去没好气地训:“你没事戳她干嘛?”
    齐晚抿抿嘴:“我想炒鸡蛋。”
    邵知寒:“不炒了。”
    齐晚:“要炒!”说着又要朝鸡窝英勇进发。
    邵知寒真他妈无语了,他朝齐晚背上抽了一巴掌命令道:“把那天剩的毛线拿过来。”
    齐晚眨眨眼,把舒曼曼另外半件毛线小马甲拿过来揉成了一个大毛线球:“给!”
    邵知寒眉头拧成个球:“你弄一团干嘛?”
    齐晚一脸窥破天机的表情:“你不是想声东击西吗,毛线球一抛,母鸡嗷嗷嗷就去追了,然后我们趁机取蛋!”
    邵知寒一梗,他怀疑齐晚刚才被啄的是脑子。他懒得废话自己去厨房找了个大的长柄汤勺,把一截毛线系在长柄上本身用来悬挂的小洞里然后进了鸡窝。
    齐晚有点忐忑地围观,这是要把母鸡一勺子砸晕吗?太暴力了不好吧。
    只见邵知寒屈下一双长腿蹲在和他格格不入的鸡窝里,拿着长柄把勺子慢慢伸了出去。
    勺子顺畅地滑到卧着的母鸡身下勾住了一个蛋,母鸡警觉地来回转头观察敌情。
    邵知寒后退一步,拽着延长的毛线往外扯勺子,勺子刚一动母鸡立刻低头猛啄,勺柄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齐晚条件反射地缩缩手,这要是啄在手上……
    邵知寒用同样的办法拿到了六个鸡蛋,用眼神询问够了没。
    齐晚佩服地点头:“够了够了。”
    他接过还带着母鸡体温沾着鸡毛的蛋蛋,哀婉地说:“突然觉得好心酸,鸡妈妈每天一个一个努力下蛋宝宝,一眨眼就没了。”
    邵知寒被肉麻的不行直接上脚踹了他一脚,凶巴巴说:“你送回去。”
    齐晚嗖一下把鸡蛋捂在胸前连连摇头:“那晚上你别吃。”
    他抱着鸡蛋走了两步又回头好奇地问:“你还有干农活的经验呢?”
    邵知寒:“我只是有智商。”
    齐晚:“……”
    一天天的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他决定晚上给邵知寒的炝锅面里少放一块鸡蛋!
    一晃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几个嘉宾都累得够呛,舒曼曼刚吃一口热饭就笑着说:“晚晚手艺又进步了,鸡蛋炒的特别嫩。”
    齐晚大方地把功劳推出去,扯着邵知寒袖子说:“那要感谢咱们影帝深入鸡窝智斗猛禽,成功夺出六枚仙蛋。”
    正在吃饭的各位纷纷哽住抬头去看高贵冷艳的邵影帝,同时脑补了一下狂拽酷炫的面容之上,是沾着一根鸡毛和一把草屑的头发。
    大家觉得接下来每一口都得细嚼慢咽好好品尝这百年难遇的鸡蛋。
    晚上邵知寒洗完澡出来时齐晚已经蜷在被窝了犯困了。他想想这故意冷下来的几天好像并没有什么用,齐晚跟吹了冲锋号一样往他身上扑,今天竟然还借串串红表明心迹。
    他当时就觉得有预谋,后来一查花语发现果然如此——
    炽热爱恋的心。
    不行,邵知寒决定下一剂猛药。
    他走到窗边把被子唰一下掀起来,只穿了短T短裤的齐晚打了一个激灵,他揉揉眼睛软绵绵问:“干嘛啊。”
    邵知寒嗓子一硬:“你去睡沙发。”
    齐晚:?
    大晚上又搞什么猫咪呢,那沙发硬的要命,窄的一翻身就能掉下去,他莫名其妙地问:“为什么啊?”
    邵知寒一脸冷酷:“我不喜欢跟人同床。”
    可是明明都同床好几次了,齐晚瞅瞅邵知寒额头上贴的纱布,有点关心问:“你又头疼了?”
    邵知寒被一双真切的大眼睛看得难受,他故意提高声音:“我他妈疼不疼跟你有关系?我看见你就烦不行?”
    齐晚心里冒火,他提醒自己不要跟脑残患者计较,他忍着气吐槽说:“没事犯什么病啊。”
    邵知寒却不依不饶:“是,你就当我有病,滚远点行不行?”
    齐晚顿时急得身上都不冷了,他一双眼睛含着水光瞪回去,语气却一点也不弱:“有病你就治啊!你瞎折腾别人干什么?这都几天了,什么病啊?多大的病啊?吃不下了还是活不下了?”
    他站在床上掐腰俯视着邵知寒怼回去:“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比你病得严重,你知不知道有的人连走路都喘,连自己能不能活到下一个生日都不确定!”
    “每天早上起来都感恩自己又撑过一天,不能跑不能跳,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别人打篮球的时候能叫他摸一下!”
    “你知道吗?你多大点事就作天作地不能行了?那别人怎么办?”
    齐晚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当年如果不是他穿越到运动之国,他就算不死在车祸里也活不过几年。
    好好活着不好么?那些孤独的日日夜夜里他多想有个好哥们能在自己身边,怎么有的人有了就一点都不知道珍惜呢?
    本来刚醒的眼睛就水汪汪的,齐晚一急眼睛红了看上去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邵知寒被吼懵在原地。
    他见过很多人发脾气,有凶的,有崩溃的,有歇斯底里的,但齐晚……很特殊。
    他就像一枝委屈极了的小玫瑰支棱起一身刺在乱扭搭,口中还振振有词:“我扎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