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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她一心向道 第82节

      小嗷呜觉得有些不高兴,它可喜欢徐妧了,长得好看又对它可温柔,味道闻起来特别干净,但为什么总有人对她不好?
    若不是觉察到徐妧不会喜欢它胡乱做些什么,小嗷呜真想让那糟老头子挨它一爪子。
    想到这,小嗷呜有些恹恹地低下头,耷拉着脑袋趴伏在地上。
    到底怎么才能让徐妧开心呢,先前采摘仙植送给她,结果被教育了,方才徐妧又暂时蒙蔽它与她之间的命契相连。
    好像……它什么也做不了。
    难道要抓住大蛇送给徐妧吗?也不知她是喜欢活的还是死的,小嗷呜圆溜溜的眼瞳里若有所思,它还记得,前几回在天柱里,似乎是见过一只彩色大蛇的。
    徐妧尚且不知待在身边的小嗷呜心中所想,她手持剑身秀美狭长的绝影,甚至不曾升起防御屏障,任由劫雷落下,与绝影一同经受劫雷冲刷。
    劫雷威能几乎蛮不讲理,犹如天怒降罚,摧枯拉朽般碾过徐妧每一寸穴窍、灵脉、骨肉,暗紫雷光也在这瞬间化作刺目的雪白。
    很痛。
    这劫雷的威力不仅仅是作用在身躯之上,更连通神魂一并冲刷。
    徐妧眼神没有丝毫变化,提剑的手微微用力了些许。
    她抿了抿嘴,催动灵炁流转,强撑着剧烈的酥麻痛楚,悍然将要流逝的劫雷余威,生生截断了一部分留在绝影剑中。
    此时也无人能够观察得太细微,徐妧这么做,在场并无一人知晓。
    但徐妧随后忽然抬剑指天的动作,却都被他们看在了眼里。
    杀了镇北王这具身外化身的话,绝不是说说而已,徐妧稍显深邃的眼瞳之中,倒映出第二道劫雷自云破出的画面。
    而后灵炁疯狂倾泻,取代了灵台的风火炁眼,仿佛停滞了平常的流转,实则是运转速度快过了眼睛能够察觉的极限。
    外界之人对徐妧的评价,大多都是举止有度、和气善良、外冷内热。
    却只有少数人知晓,徐妧此人究竟有多狠绝。
    并非对外,一旦决定了的事情,纵然是对待自己,她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狠绝,这也正是太和宗一众师长最为牵挂的事情。
    他们从不将所谓名扬天下和举世无双的期望落在徐妧身上。
    只愿徐妧平安顺遂。
    魏家主看出徐妧要做什么,却有些不敢置信,心底有些担忧地悄然后退一步,嘴上呵呵笑道。
    “毕竟是亲生骨肉,镇北王何必与孩子置气,我看这孩子天赋非凡,实力不俗,培养好了日后定是我人族中流砥柱,不若……算了吧。”
    该说不说,这镇北王历来就有杀神之名,杀红了眼时与疯魔无异。
    这徐妧还真是与他一脉相承,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竟然剑指劫云,难道她还想回敬雷劫不成?
    镇北王沉肃面容终是浮现一丝怒气,被这逆女再三当众如此忤逆,越发明确了他心底的厌恶猜疑,可方才那道煞气暗袭,究竟是谁暗中抹除。
    难道是太和宗的人?
    镇北王眼眸微微闪烁,心中怀疑又多了些。
    “你同我纵有生恩,念及根源,也是镇北王妃孕育,所谓生恩之于你不过微弱,这一点恩情,自被方才杀心手段相抵。”
    “生恩既已相抵,今日过后,我与镇北王府两不相干,再见只是陌路人!”
    “今日之事,任凭世人如何评判,我亦问心无愧。”
    徐妧眼神清冷,明亮澄澈,像是看着镇北王那抑制愤怒的脸,又像是看着魏家主满脸事不关己。
    在此刻徐妧心境一如眼神表现出的平静,于绝影剑中,传来了热烈而又激昂的情绪,仿佛是在响应她的话语一般。
    剑与主人,心神相通。
    已被劫雷夷为平地的这片区域,浪涛声显,剑气所化游龙追逐着游离四溢的丝缕劫雷,凝聚出无双剑势,只待徐妧心念一动,便要吞噬她所指万物。
    天上劫雷化龙落下,地上剑气游龙昂扬直上。
    两道借意韵而得形的力量相撞却未停顿,而是各自朝着彼此的目标扑去,交错瞬间焕发说不出的美丽,却无人心生感慨。
    任谁也知道,这两股力量的恐怖。
    徐妧被雷龙淹没瞬间,剑指动作一改,反手借剑刺入地面以做支撑,她竭力抬起头,承受着劫雷汹涌冲刷之势,纵然痛若碎骨碾肉,也紧咬牙关。
    欲承此威能,必受无边痛楚。
    魏家主在见得剑气游龙飞入劫云之后,脸色终于变了,说不出是气恼还是后悔,最终只能苦笑一声。
    “看来老夫这具身外化身,当真是要折陨在这里了。”
    “哼,此事我自会同魏家主有个交代,再不济,将那柄灵剑赔予你便是,这孽障竟敢挑衅雷劫,杀心如此之重,执念过甚,不顾在场同道性命,注定为天地所不容!”
    雷劫并无神智,可也有运行的一套法则,人道历劫,劫雷锁定魔修乃是本能。
    而劫云本就是根据应劫之物或人而决定威能,受到剑气游龙反击之后,便会加大威能,将劫云笼罩范围内的任何活物,有一个算一个,纳入承受劫雷的范畴中。
    徐妧要的就是这份不讲道理。
    她仰头看向镇北王,面上神情悲喜难辨,嘴角虽溢出血丝,可看在镇北王心底,却无一丝快意。
    堂堂八重境武修,执掌整座王朝兵权命脉,修行多年……
    到今日,却叫这孽障,再三打了脸!
    倘若不是当年之事,镇北王说不得也要对她有几分欣赏。
    断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镇北王身周煞气陡然浓散,化作铺天盖地的军伍模样,避开了劫云落下的方位,挟几乎凝练实质的煞气,纷纷扑向徐妧。
    来时岂会想到还有劫雷这一关,即便是身外化身,没有准备好历劫应对的前提下,都难以抵抗。
    但在这之前,镇北王要一个绝对的结果,事已至此,徐妧必须死在他手里,否则即便是雷劫倾覆,也难说太和宗是否还有逆转的手段。
    即便牺牲了这具身外化身也在所不惜!
    魏家主见状,险些就把疯魔二字骂出口,劫雷已经提升威能到了这种地步,镇北王竟还不管不顾地动手,亮出这般神通。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怨,以至于父女之间要搞出如此阵仗?!
    不远处的顾狩元面色凝重,旋即又有些无可奈何地低叹一声,见白风岚不明所以地望过来,他以折扇侧了些许指天。
    “这下,麻烦大了,徐道友此举恐会惹得劫雷威能增强,而镇北王……在下亦不明他为何要这般毒辣,始终是父女,何至于此……”
    “顾公子的意思是这劫雷会殃及我等?”
    白风岚脸色有些不好看,倒不是心疼山庄接连受到重创,而是担忧在场庄人的性命。
    留在此处并不是为了看好戏,白风岚身为山庄少主,遇到事情岂能轻易寻借口离开,但若是因他决断导致庄人丧命,纵然最后他活了下来,也是难以承受的代价。
    顾狩元眼神微凝,摇了摇头,在白风岚心神不宁因他摇头稍定之际,抿了抿嘴。
    “此前从未亲历,在下不敢笃定,但依照劫云眼下气机变化来看,应当……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几个呼吸间,众人便觉被无端注视,仿佛离不开这片天地,去往何处都会被锁定,这下白风岚不必等顾狩元开口,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酝酿间隔较之先前要久上一些的劫雷,终于突破了云堆,暗紫雷龙色泽淡了些,眼瞳之中,却隐隐带着几缕金色。
    所有人都看清楚这道劫雷,一瞬间心中浮现的想法便是——我等何德何能。
    九品灵剑终是器物,也引不来此般天劫。
    何况这不过是第三道劫雷,后面还有六道劫雷酝酿。
    白风岚已经无暇去想太多了,深吸一口气,开始往外掏出各种灵物、阵盘以及防御灵器,并安排庄人定下心神,准备结阵抵御劫雷。
    “少庄主!快看四周!”
    正当他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沉声吩咐之时,忽有庄人惊诧喊了一声。
    白风岚眉头紧皱,难不成是劫雷已经落下不成,循庄人惊喊的示意看向周围,他顿时愕然睁大了眼。
    不知不觉间,在众人所待的这片地方,多出一丛丛翠绿草叶。
    更有青木昂扬生长,投下错落阴影,三两只洁白小鹿屈膝跪伏在这些阴影之中小憩,而一些白鹿则是在他们身后无端出现的玉带溪流边低头啄饮。
    端得一派安静宁和之像。
    这时劫雷落下,挟狂风咆哮之势,覆盖了整片天地,震得所有人俱是心头一跳,眼前除去漫天刺眼的白光以外再无其他。
    这是天劫,也是天罚。
    白风岚满脸震惊地捏紧了拳头,看向自己安然无恙的身躯,还有附近同样面面相觎的庄人,以及那似乎摇摇欲坠却仍然抵御着雷元肆虐的白鹿游林异象。
    在场诸位目光下意识看向远处的雷劫中心,那道令他们记忆深刻的青白身影已全然看不见,却莫名在心底清晰勾勒。
    白风岚心神激荡,总感觉有些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身侧的高手喃喃自语道。
    “这便是……实乃是……吾辈向往之!”
    第76章 老苟比     劫雷几乎像是被激怒了一般……
    劫雷几乎像是被激怒了一般, 威势越来越大。
    当九道雷劫中的第七道雷龙轰然落下,徐妧抬眸一瞬,剑光闪动, 于她身后冉冉升起两个庞大虚影,一个低头似看众生,眼含慈悲,一个怒目而视镇北王的身外化身,撼人心神。
    徐妧承受着劫雷磅礴无尽的威能,咬牙忍下无边痛楚, 生生调动一切灵炁左右了雷元冲刷之势, 将其逼至绝影剑中。
    天威岂是这么好借,饶是有运转不休的风火炁眼支撑, 徐妧身形也几乎在摇摇欲坠的边缘,而她双眸清冷,却又像是蕴藏迸发的岩浆般激昂。
    这时候, 镇北王才终于正视这个女儿,先前的愤怒反而一扫而空, 只余下眼底一片冰冷。
    杀招, 同样凝聚在他身侧。
    绝影剑身光芒大作, 已经无法以肉眼直视。
    徐妧周身刺痛得近乎麻木, 当雷元被尽数调动驱赶至剑中一瞬,天地仿佛只有耀眼的剑光无数。
    剑出, 不归。
    远隔数百里之外的北楚王都, 无数人因这遥遥骤然明亮刺目的光辉而惊诧不迭。
    皇城之内,着一身黄袍的青年与一老者对坐博弈,皆手执棋子,却迟迟不落, 像是沉思,又像是将所有心神都放在了月德山庄处。
    “此女若殒命在王都之外、北楚境内,寡人恐怕难以给太和宗一个交代,老师以为如何?”
    “这世上许多事情,并不只是依靠强者为尊,牵引、制衡亦可为道,这一点,陛下比老臣更加明白,何苦要老臣再在陛下面前卖弄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