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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看季景辞并不意外,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有些怀疑,”季景辞点头,见宋舟发丝在灯下轻舞纠缠,他搁下手中的书本,“你知道你有个毛病吗?”
宋舟睁大了眼睛,“什么?”
季景辞垂眸,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扳指,答道:“你,撒谎的时候太过于一本正经。”
宋舟:“......”老实孩子招谁惹谁了。
季景辞见宋舟小脸巴巴的皱了起来,他扬了扬下颌,强调:“是你问我的。”
好吧,刚刚都是幻觉,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宋舟搬了春凳坐下,板了小脸挺直了准备谈正事。
“你多大了?自出生就在京城吗?”
这是要作何?季景辞蹙眉,见宋舟直直看着自己,他终是点头,道:“我是显德元年生人。”
“显德元年?”看他这年纪也不能是知道太多事的人,不过宋舟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那几年京城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你问这些作何?”季景辞不自觉摩挲着腰间的盘龙玉佩。
“我,今日听墨姨说了些师父的往事,师父说是显德二年岁旦捡的我,而师父显德元年春、冬还在京城,我在想......”
“你怀疑你出生在京城?”季景辞看向宋舟,见她双眸微微有些潮气,他略敛了声,“是有这个可能。”
“不过要说大事,好像没有,就新帝改年号为显德,至于显德二年就真的是很普通的一年了。”
那是对普通人家来说,其实皇室是发生过一件事的,只不过季景辞觉得跟宋舟无关也并不愿意提起。
“是么?”宋舟有些失望,扯了扯嘴角,暗嘲:“也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家族突变放弃婴儿的惨事,多的不过是不想要女婴的贫苦小家罢了。”
太子殿下还从未安慰过人,此时不禁有些词穷,见宋舟神情落寞,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
宋舟清瘦的背脊在烛火下少了往日的精气,这样的她让季景辞心口微微发疼,他试着鼓励道:“这些其实都是猜测,你即已经自立门户,何必再去纠结这些事情,以前你不就做得很好。”
有时候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就很难出来,可是若是本性豁达,有人一句话就能将她拉出来。
季景辞这话对宋舟来说就如醍醐灌顶,她仰起头用力地睁了睁眼睛,挺直的肩背让她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神气,她伸手捏了捏脸颊,调整完表情,对季景辞笑道:“是我着相了,可能是墨姨带给我师父的旧事让我一时沉迷了,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很好,何必要自寻烦恼。”
季景辞见宋舟又神采奕奕,他的心也跟着雀跃了起来,为了不让宋舟发现,他假装在看博古架上的翡翠白玉摆件,又伸手拂了拂膝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才装作漫不经心道:“你能如此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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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昨晚上做了个不可思议的噩梦,她梦见她不仅找到了亲生父母,还跟季景辞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醒来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美梦不仅过得快,还容易忘记,可是噩梦却总是清晰如刚刚发生一般,她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墨柏枝一早就上青清山去守灵了,连着七日都不会回来,宋舟打开大门做生意,只一上午,便出诊了两个发热的病患,她有些奇怪,不过换季冷热变化快,她也没多想。
雨季潮湿,好不容易没了人,宋舟跟阿禾抽空给药柜里的草药重新垫油纸,突闻一阵脚步声,一个身材肥硕的中年妇人一脚迈了进来,油纸伞带起阵阵水渍,滴落在门口,她也顾不上,只朝着宋舟急道:“姓宋的,你快随我去看看我家三儿。”
阿禾见宋舟一脸蒙,探头悄悄在宋舟耳边道:“小姐,这是陈三他娘亲。”
一听是陈三,宋舟沉了脸道:“这位大婶,你莫不是不知道前几日陈三才来我这医馆闹过事。”
陈三的娘本也是个横人,可是求了几家医馆,知道是陈三生病都不愿去看,她这才来到千金堂,见宋舟也是一口拒绝,她急了,把心一横,“少废话,上次你跟你那同伙把我家三儿打个半死,现在他高烧不止,下不来床了,你要是不看好他,我就去官府告你们打死人了。”
“你......你你,那天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阿禾挺了挺胸脯,她其实怪害怕的,上次牢狱经历让她至今仍心有余悸。
听闻高热起不来床,宋舟却心下一动,今日已经遇上了两个这样的患者,都是莫名发热,出疹子,想起陈三的症状,宋舟放心不下还是想过去瞧一瞧,只是这一家子不好惹,还得好好说道一下。
她拿出纸笔啪啪写了一篇小字,朝陈婶子道:“我可以过去,但是先把话说明白,我去看他只出于医者本分,可不是什么打伤了他,毕竟那天是他先过来挑事,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你在这上面按个手印,我就随你过去。”
陈婶子鼓了腮帮肥肉就想反驳,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