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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无碍的。”宋舟安慰她。
“这不仅是染疫的问题,王赋之会同意放你进去,肯定有什么阴谋,到时候你一个人,求救无门可如何是好?不行,要不我陪你一起?”
这个问题宋舟也想过,但是她跟王家已然到了你死我活这种局面,她退缩也是没有用的,主动出击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不过墨柏枝掺和进来就不划算了,“墨姨,现在王家还没注意到你,你在外面正好,有什么事还可以方便照应,你替我守好我交给你的东西就成,不用担心我。”
话虽如此,墨柏枝还是有些不放心,见宋舟坚持,她自手臂上取下一个精巧的腕环,递给宋舟,“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个小东西是我做的,里面有六发有毒的细钢针,你戴着防身。”
宋舟眼见着墨柏枝替她戴上,她也不推辞,眼下这东西确实是她需要的,她谢过墨柏枝,仔细学了使用方法,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墨柏枝见宋舟有些心不在焉,叮嘱她好生休息,两人便各自回了卧房。
室内已经被墨柏枝整理干净了,被砍得稀碎的绸帘也重新收了起来,宋舟摩挲着床弦上深深的刀痕,季景辞那句嘲讽的话又浮现在耳畔。
“官府都不管,还纵容药商囤积居奇,你一个小小民女,又何必操这些心?”
当时她是生气的,心里有些别扭地怨怪他不理解自己,现在想想,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嘲讽吧,可能是早就预见到她的不自量力,换一种方式提醒罢了。
生死一线间,她确实很是无能为力,这些天吃了这么多苦头,宋舟才惊觉两人其实很久没说过话了,她忽然很想跟他说说,也许并不能解决什么,但是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倾听着,偶尔不咸不淡的说一句,她也好受很多。
没办法,她向来是孤身一人啊。
可是今夜她等了很久,季景辞也没有出现。
宋舟行至桌案,双手抱膝坐在桌案前,终于是她的疏远将他也推开了吗?
夜风裹挟着寒气自轩窗侵入,激得她打了个寒噤,宋舟忽然直直坐了起来。
为什么要让这些丧气的情绪左右自己?她要打倒王家,狠揍赵名就,要让渝州的百姓有药可治,还要把师父的笔记整理刊印,对,师父的笔记......
这份信念为她注入了无限勇气,她自书柜里拿了一沓散乱的布帛,铺纸研墨,重新誊抄整理起笔记。
昏黄的油灯在风中摇曳跳跃,宋舟恍若未觉,只印下她挺直的背影在墙上忽闪舞动。
油灯越来越小,即将燃尽,终于,她誊抄完了这一沓,宋舟吹干笔墨,正想像往常一样用油纸包了粗绳捆在一起放羊皮箱里,忽然顿住。
若是这次她出了什么意外,师父的心得笔记,还有这些手稿,又该归向何处?
宋舟心下竟然第一个浮现出季景辞的身影。
她还记得他曾经挑眉问她为何要把这些手稿捆扎起来,她说是害怕莫名其妙就传送到他那里去了,他笑她小气,还说若是传过去,给她刊印了便是......
宋舟抿了抿唇,拿出小剪刀把手稿上的粗绳给一一剪了,又分成小沓小沓编了号铺放在书柜里。
她把自赵名就那里换来的一百两银票搁在最上层,若是她有不测,若是能传送过去,他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吧?
最后,宋舟还是决定写一封信放在上面,可是提起笔,她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久不下笔,墨汁滴在白麻纸上,晕开成了一团墨渍。
无端像她此时的心绪......
*
渭水烟波浩渺,江风猎猎。
季景辞坐在甲板上,衣袍翻飞,他眯眼望着前方,问:“还有多久入怀水?”
虞方拱手:“回殿下,明日一早应该就能到颍州,届时从颍州入怀水,只再需一日便可抵达渝州城。”
季景辞理了理袍角,“嗯,整个东南主力驻军是在颍州?”
“是的,殿下。”
沈越止插话:“这颍州牧秦风曾经是爹爹手下干将,他要是知道咱们路过,定是要来拜访的。”
京城倒是都知道太子季景辞亲下渝州治疫,但是外官就不一定了,有些或许知道朝廷派了人,却并不清楚到底是谁,而季景辞他们也一早商量好,凡事都是沈越止出面。
季景辞沉吟了会儿,拒绝道:“暂且不了,你留个信物过去就行,还是要早日赶到渝州城,算算日子,影剑应该到渝州了?”
沈越止跟虞方对视一眼,他们都能隐隐感觉到向来处变不惊的太子殿下这次是真的有些着急,虞方见沈越止似有话说,顺着台阶就撤,“是应该到了,只是可能回信还得有会儿,末将先下去看看。”
季景辞点头,得了首肯,虞方大步退了下去。
甲板上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水烟被江风吹散了些许,视野骤然开阔了不少,季景辞也不说话,只怔怔地望着前方。
沈越止忍不住问出口:“表哥,你这次跟从前有些不同。”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