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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回头道,“都不必跟着,本宫随便走走。”
“是。”宫人们应道。
回永和宫的路上,皎月当空,天地一片银白,地面被白雪覆盖,没办法沿着砖缝走,越长溪便故意踩在雪最厚的地方,听鞋底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半枝提灯走在前面,“今日好险。”皇后提到周美人取药的时候,她脉搏都快吓停了。
越长溪又蹦又跳,出了一身汗,她拿出手帕擦汗,翻遍袖子没找到,才想起自己把手帕给卫良了。
胡乱用手抹了下额头,她笑盈盈回道,“险么?我觉得还好,协理后宫的权柄没那么好拿到,我可是捡了大便宜。”而且,还亲眼看见皇后气成河豚,快乐加倍。
半枝不赞同,“别忘了皇后算计您。”
“我和她积怨已久,按照她的性子,不动手才奇怪,”越长溪满不在乎回答,但回想今晚过山车一般的经历,还是逐渐收敛笑容。
——皇后算计她不足为奇,倒是那个东厂督主,突然出手帮她,不知意图为何。
“卫良么……”
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唇齿间滚过一圈,很快散在寒风里。
*
可能因为念了太多次名字,越长溪回到永和宫,在宫外看见卫良时,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越长溪:都触底反弹了。这人一直神出鬼没,哪怕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她床上,她都能淡定地打个招呼。
宫外没点灯,卫良就沉默地站在黑暗里,一袭黑衣纹丝不动,在宽阔无边的深红宫墙映衬下,显得愈发挺拔锐利。
越长溪站在远处,看他像影子般融入夜色,忽然觉得,卫良就像哈利波特里的巫师棋棋子,大理石雕塑的身体,苍白冷漠,动手时残忍无情、招招毙命。
所以……雕塑精晚上来干什么?
晚风吹动半枝手里的宫灯,嘎吱嘎吱响动,卫良听见声音,上前请安,“臣拜见公主。”
卫良走过来时,越长溪才发现,他身后还有另外一个人,并且是个熟人,正是白天跟着周美人的小太监。小太监惴惴不安跟着卫良,偶尔偷偷看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单纯的小鹿。
越长溪:“这是?”替周美人来报仇的?看体格感觉不太行呢。
卫良解释,“他叫乌草,原本是周美人的太监。周美人苛待宫人,对他非打即骂。您今日严惩周美人,他感激万分,所以想跟着您。”
原来不是报仇,而是报恩。越长溪理解地点点头——理解个鬼哦!为什么东厂督主会兼职拉皮条、不是、兼职介绍工作?而且,她也没做什么吧,怎么就感激万分了,你这个小太监,真不是来碰瓷的?
纵然满心槽点,但东厂督主亲自出面,她还是要给面子。而且,她对乌草印象不错,白日周美人下令掌嘴时,他没有动手。
衡量之下,有利无弊,于是越长溪温和应下,“乌草是吧,你日后便留在永和宫。”
乌草原本低着头,听见这句话,突然抬头,一双大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微微张着嘴,仿佛被巨大的惊喜砸中,整个人都傻了。还是卫良提醒,他才跪下谢恩。
越长溪:确定了,这个智商,应该也不是间谍。
打发走过于惊喜以至于显得有点傻的小太监,越长溪慢吞吞转向卫良,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送人肯定是借口,卫良晚上特意来,必定有事。越长溪脑中闪过各种可能,也许他得罪过皇后、想和她结盟?又或者想挟恩图报?无论哪种,她都必须谨慎对待。
越长溪脑中充斥着各种阴谋诡计,然而在她怀疑、审视、警惕的眼神中,卫良只冷淡地行礼,“时候不早,不打扰公主休息,臣先告退。”
越长溪:……
越长溪:!!!
不是,小伙子,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她都做好唇枪舌剑、激烈交锋的准备,你怎么就要走了。越长溪过于震惊,以至于语言功能彻底失效,只无力地动了动手指。
以这个动作代表同意,卫良躬身后退,大步离开永和宫。
越长溪还在怀疑人生,脑海里全是 “真要走?”“绝对是阴谋!”“欲擒故纵”“男人,你是不是不满意?”等乱七八糟的想法,看见卫良离开,她第一反应竟然是“不能让他走!”
心随意动,她猛地伸出手——
“啊!”身后传来半枝的惊呼。
混乱繁复的思绪中,越长溪抽出一点心神,微微不悦。只是叫住卫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手里攥着冷冰冰的东西,她都没喊呢。
等等!冷冰冰的东西!
思维终于上线,越长溪僵硬地动动指尖,仿佛要确定手里的东西。她捏了又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