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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放下胳膊时,袖子太大,不小心碰倒桌上的茶杯,浅褐色茶水顺着边缘流下,马上要滴落在她的鞋上。
越长溪扫了一眼,没太在意,刚要侧身避开,眼前忽然闪过一片黑色。卫良想也没想,伸手挡住茶水,还是受伤的那只手。
看着茶水洇湿对方的袖子,一滴水都没溅到自己身上。一瞬间,越长溪面色极为复杂。
这是她下午用的茶杯,里面的水早就凉了。她自己清楚,所以没在意,但卫良不知道,可他还是第一时间伸出手。
话说,正常人不应该移开桌子、或者摆正茶杯么?卫良却用袖子接水……越长溪捏了捏指尖,终于说出心中的猜测,
“卫良,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本宫?”
☆、13解答
越长溪没办法不怀疑,卫良早就认识自己。
虽然他一直表现得冷淡疏离,但她回宫以后,每次遇见困难或危险,被皇后刁难、被越依依攻击、或者刚才的情况……卫良必定出现,不着痕迹帮她解决问题。
一次两次,可以当成巧合。三番五次,还硬说是巧合,概率论老师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行为背后必有理由,卫良帮她肯定有原因,越长溪无意识捏紧茶杯,等待对方的答案。
烛火通明,暖阁亮如白昼。
她清晰地看见,说完这句话,卫良眼神微暗,如浓墨落入白纸,蕴染出沉沉的痕迹。
越长溪一惊,差点没端住茶杯。
不会吧不会吧,卫良真的认识自己?她只是随口一猜,要不要这么准。最近怎么回事,她的嘴真开光了?
越长溪吐槽的这段时间,卫良已经低下头。刚才显露的情绪也如昙花一现,很快消失无踪,重新隐没在冰川般的冷漠中。
他摇头,冷淡道,“臣并不认识公主。”
还好还好!越长溪瞬间松口气。卫良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卫良。她的记忆力果然没有问题,不会年仅十七岁,就开始老年痴呆。
但放松过后,她愈发好奇。卫良不认识她,为什么还要帮她?像刚才,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她的鞋子沾湿,这样的举动,总该有个理由。
总不会因为他……善良???
越长溪歪头想了想,总感觉这个理由哪里不对。
卫良没抬头,却像知道她的疑惑。
他忽然起身,拱手跪地,广袖挡在身前,“臣有求于公主。”
“哦?”越长溪放下茶杯,控制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慢条斯理道,“卫厂公所求为何?”
世上还有东厂督主做不到、但她能做到的事?越长溪默默盘算,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答案。
莫不是……生孩子?
越长溪:……
越长溪:我检讨,我有罪。果然九盛城奇葩太多,无形之中,我已经被传染了。
卫良没看见她古怪的表情,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夜色像冷霜一般裹在他身上,凝出厚重的霜色,他平淡开口,“臣与皇后有隙。”
卫良的声音不算太冷,只是没什么温度,越长溪却无端打个冷颤。
她恍惚觉得,卫良像是冬日冻住的湖泊,冰面密不透风。偶尔湖面裂开一道缝隙,她才能窥见一丝暗流涌动。
无需多问,只凭这句话,就知道对方没有说谎。
但对于这个请求,越长溪不置可否。她只是顺着窗户看向西方——坤宁宫的方向,几不可闻开口,“卫厂公想做到哪一步?”
她没问卫良如何知道,她要对付皇后。实际上,整个后宫——就连御厨养的大黄狗,都知道她讨厌皇后。
也只有申帝,才会认为她和皇后情同母女、母慈女孝。
倒也没错,越长溪漫不经心想着,母辞、女笑。
卫良放下袖子,抬头直直地看着她,黑色瞳仁仿佛旋涡,光芒都无法穿透。他没有任何遮掩,直白道,“臣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皇后一死。”
四目相对,越长溪骤然愣住。
她忽然明白,为何世人都怕卫良。当他用不加掩饰的目光——冰冷到没有温度的目光,注视别人时,人会本能地畏惧,就像畏惧黑暗。
她沉默片刻,用指尖推动桌上的茶盘。
卫良偏头看了一眼,倒一杯茶,送到她手边。越长溪却摇头,示意他也给自己倒一杯。
两人都拿起茶杯后,越长溪轻轻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轻啜一口道,“本宫应下此事,只是有个条件。”
她拿出锦帕,盖在卫良湿透的袖子上,意味不明,“下一次帮本宫的时候,不要再受伤了。”
卫良怔忪片刻,点头应下。
……
卫良走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