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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那天碰到的校尉。张校尉脸颊冻得通红,威严依旧。看见她后,立马恭敬行礼,只是起身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请公主多加小心。”
这句话没头没尾,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对方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越长溪一脸莫名,“小心什么?”小心人?还是小心鬼?还是小心行星撞地球?你倒是说清楚啊!
半枝猜测,“可能,他听说三皇子刁难您,让您多加小心。”
“可能吧。”实在猜不出这句话的意思,越长溪没放在心上,把它当成普通的关心,但很快,她意识到不对。
见到卫良后,两人讨论早朝发生的事。卫良肯定了她的猜测,申帝没想立太子,放出消息,只是试探诸位皇子。
说完这些,他忽道,“还请公主多加小心。”
声音冷淡,透着严肃。
越长溪:???
为什么你也这样说?这句话是今年的流行用语?
她追问对方,卫良却并未解释,只说年底事多,小心为上。
越长溪无言以对,“……”这叫什么,男人的直觉?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她不懂,且大为震惊。
☆、18造反
转眼,越长溪回宫一月,到了大年三十这天。
无论哪个时代,人们对过年的热情都是相同的。
一大早,永和宫燃起爆竹花炮,宫女太监们嬉嬉笑笑,在门口插上芝麻秸、燃烧枝条,除秽取暖。室内也会挂上福神、鬼判等画像,驱邪求福。
越长溪一睁眼,看见半枝拿着一串编好的黄钱,往床头上挂。黄钱编成龙凤的形状,龙尾巴长长拖着,时不时扫到她的脸上,又麻又痒。
越长溪:“……”我怀疑你在公报私仇,并且我有证据。
“您可算醒了,”半枝一脸嫌弃,推开公主,自己站在床头的位置,挂上龙凤黄钱。她抽空回头,好奇道,“爆竹声那么大,您怎么能睡着?”
还能因为什么,天赋异禀呗!越长溪被挤到床尾,靠着床柱打哈欠,一边揉眼睛,一边问,“昨天查的事,怎么样了?”
张校尉和卫良同时让她小心,又不说小心什么。越长溪有点在意,因此,她派人探查三位皇子回京后的动向,今天应该有消息了。
说起正事,半枝脸色稍凝,“探子说,三位皇子并无异常。回京后,他们各自拜访几位好友,都是过去经常联系的友人,并无特殊之处。”
“张校尉那边,查到什么?”
半枝:“听金吾卫说,最近城门守卫有变动,张校尉唠叨过几句。”
皇帝有二十六亲卫,负责拱卫皇城。人员调动很正常,不值一提。难道,张校尉真的只是随口一提、让她小心三皇子?
为一句话纠结成这样,总感觉有点傻呢。不,这不是傻,这叫谨慎……越长溪努力安慰自己,随口吩咐,“让探子继续查,宫里也增强守卫,小心驶得万年船。”话说,什么船质量这么好,能开一万年?这是小心就能做到的事么?
半枝点头,下去传令。走到门口,一开门,忽然惊讶道,“督主?您怎么在这?”
卫良来了?越长溪披上外衣,哒哒哒跑到门口。冷风一吹,她打个哆嗦,又缩回身子,只探出脑袋笑道,“卫厂公,过年好!”
声音清脆欢喜,宛如山涧清泉,欢快流过山野林间。
卫良微微怔忪。
公主似乎刚起来,思绪不清明,目光还带着朦胧的雾气。可她看过来时,眼中满满倒映着他的身影。那一瞬,卫良似乎产生某种错觉,仿佛世间万物,她只能看见他一人。
不行……卫良猛地握紧拳头,想要后退。但看见公主抱着胳膊、小幅度发抖,又克制住后退的冲动,站在原地,替她挡下寒风。
他垂眸递过漆盘,极力让声音保持冷静,“这是陛下赏赐的饺子。”
“啊,谢谢父皇。”
越长溪有点恍惚,今天气温骤降,卫良声音的温度也骤降,他还有智能调节功能?!她默默吐槽,转头笑道,“劳烦卫厂公特意跑一趟。半枝,去拿红包。”红包1,她的心好痛。
卫良轻轻摇头,看不见的衣袖里,五指死死掐住掌心,近乎嵌入皮肉。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太近了。
他和公主的距离太近了,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吸的起伏,温热气息洒在身上,如濒死的作物迎来春雨,贪婪而绝望地渴求。
他听见公主绵长的呼吸,听见她的发丝拂过衣料、沙沙作响,听见他躁动的胸腔里,心脏近乎疯狂地跳动。
那是永远不能、也不应被她听见的声音。那是每一次见到公主,即便违背本能,也要远离她、隐藏起来的声音。
那是他千百次唾弃自己、厌恶自己、憎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