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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蓝白相间的胶囊,“吃下去。”
接过对方给的东西,卫良看都没看就直接吞下,黑色面具底端掀开又放下,动作快得惊人。
亲眼看见对方服下解毒丸,公主心中的愧疚与不安终于有所减弱,她站了一会,也随着对方缓缓跪坐在地。
“身体还疼么?”
卫良没觉得疼,倒是被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搅得无法静心,他用力贴向身后的墙,含糊答道,“臣不疼。”
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无法分辨出这句话真假,越长溪抬起手臂想摘下对方面具,然而指尖刚触碰到面具边缘,又忽而收回。
她竟是不敢。
卫良以为她介意自己不以真面目示人,虚心地解释,“臣容貌已毁,丑陋不堪,戴面具是不想惊扰主上。”
衣摆下的手指紧紧攥住,只是再小不过的谎言,却让卫良痛苦万分。他不该骗公主的,特别是她如今终于知道他的存在,也愿意接受他。自责的男人甚至已经决定毁去容貌,他记得东厂有一种秘药就能做到。
为难对方为了骗她,竟然编出这样的理由。公主沉默良久后轻笑,“真的?”
卫良下定决心,“臣对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如果不是,那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变成真的。
只消一眼,越长溪就知道对方没说谎,可此时此刻,他的赤诚却更像嘲讽。
她满口谎言,他字字恳切,两人之间隔着数不尽的高山阔海,卫良却执拗地想走到她身边。
晦涩微苦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由谎言衍生出的内疚、由喜欢带来的恐慌不停在脑海中翻覆,越长溪如同炉上沸腾的药,经历漫长的烈火灼心,剩下的唯有一片苦涩。
公主嗓音哑得厉害,一字一句像是自骨血而出,“那你曾说过,只要我吃药,你就会疼我,任何事情都会答应我,是不是真的?”
卫良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慌乱与不可置信,他清楚地听见自己胸腔内雷打般的剧烈心跳,“您……知道了?”
“从大婚那天起,我一直都知道。”公主十分平静地讲出曾经令她惶恐不安、亦是令她暗自欣喜的过去,“我知道夜晚做噩梦惊醒后遇见的是你;我知道被太后责骂,赶来帮我的是你;我也知道自己中蚀骨后,给我解药的是你。”
“在与你相遇的四十次中,我都知那些是你。”
卫良摘下黑色面具,露出底下与申帝如出一辙的相貌,他目光穿穿层层黑暗落在齐宣之脸上,“臣不像皇上?”
“倒也不是,”即便没抬头,越长溪也能想象出对方此时的样子。卫良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抿着唇,这个动作让他的侧脸更加棱角分明,透着股冷冽的味道。不知何时起,他的面容就一直清晰地印在她脑海中,再也忘不掉。公主道,“但是没人会认错自己的夫君。”
……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公主低头揪着大红裙摆的边边,几乎要把上面的银线扯断,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心也渐渐沉下来。
他不愿意回应她。
他不愿意原谅她。
把眼角的泪珠逼回去,公主深吸一口气,尽量轻松地说道,“本宫刚才给你的不是毒.药,而是红茱的解药。卫良,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你可以离开骊阙城,去寻一处有桂枝和雀鸟的地方生活。”
很难想象卫良竟然喜欢这两样东西。在他们为数不多相处的夜晚中,越长溪曾问对方喜欢什么,卫良想了许久才告诉她,“桂枝与白雀”。
反正无论是何物,他终于有机会能亲自去拥有。
越长溪自认为已经做得很完美,卫良不愿意原谅她,她就放这个人走,离开偌大的牢笼,去过他想要的生活。造反之事总有解决办法,狗皇帝的死可以推给叛军,再不济,她就求半枝霸霸再造出个齐宣之。
至于攻略,本就是奢望。
可没想到她故作大方给卫良自由,他却慌了神。
“臣想留在您身边,”卫良紧紧抓着面具,急促说道,“如果您不喜欢我和皇上长得一样,臣可以毁了相貌。”
公主一头雾水,“你说什么?”我刚才太伤心所以走神了?怎么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卫良:“臣知道您被皇上伤了心,但是臣可以保证绝对不出现在您面前。无论您给我什么毒、又或者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哪怕做太监也行。”
卫良急匆匆说着,生怕对方让他走。离了这骊阙城,他再见公主难比登天。此时他恨不得将自己心掏出来给对方看,只要还能留在她身边,他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我没从说过让你走,不是你自己……”
说到一半的越长溪突然愣住,她似乎、好像明白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