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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去想,反正本能会告诉你答案,本着这样的想法,越长溪在看见两人丝丝缕缕的头发混杂在一起的时候,下意识就那么做了。
将剪下来的同心结放在手心,越长溪试图将它整理地好看些,结果不仅没成功,编好的部分还差点散开。
‘不好,要翻车!’公主连忙打开梳妆台,想找根丝线把同心结系好,然而作为一个四级手残患者,身边当然没有任何女红用品,她翻着翻着,突然从最底层找出个荷包。
荷包有些破旧,上面落了层厚厚的灰,红色底布已经褪色,但好歹还能看清上面绣了什么。
是两只鸳鸯。
“这是我及笄那天绣的,娘说以后可以送给喜欢的人,”把头发塞进荷包,开口处再用绳子系好,两只鸳鸯就正好对在一起,越长溪回忆道,“娘说我绣成这样,八成是送不出去、也嫁不出去的。”
将十五岁那年的青涩懵懂装进荷包里,交付给她最爱的人,像是一种仪式,告诉对方我把自己连同过去一起交给你,请你好好待我。
这是她没能完成的梦,因为就在同一天,入宫为妃的圣旨碾碎了年少的期盼,荷包也被她放在梳妆匣的最底端,深宫三年,越长溪从没奢望过自己有一天还能再把它拿出来。
偏偏它今天出现了。
她抿着嘴递给卫良,“现在我把它给你。”
卫良站起来,两只手慎重地接过她递来的东西,如果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他甚至想跪着接过来。
他脑中闪过种种,最后道,“是。”
越长溪噗嗤一笑,带着点她自己都没想到的释然,“总要给人的。”
做好的荷包总是要送人的,那些过去的梦和期待也总该有个归宿,也许他和她想象中的那个人完全不同,然而现在让她选,越长溪竟也没想过其他可能。
两人都不再说话,房间内寂静无声,就像三年前大婚的那个夜晚,暗卫和丞相家的小姐在屋子两端,他们隔着大红纱帐,都拼命屏住呼吸,生怕让对方发现自己的秘密。
兜兜转转竟是回到了远点,宛如那个荷包的出现,像是巧合,又像是宿命。
御前太监紧张的声音再次传来,“皇上,再不起早朝就迟了。”
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只穿薄薄的亵衣仍然有些冷,公主回到床上裹起被子,她微笑着靠在床柱上,“你该走了。”
女孩其实很爱笑,时常弯着嘴角看他,可是卫良总觉得她的笑不达眼底,像是隔着层浓雾般看不分明,唯独这次,她只轻轻勾起唇,他却一眼望遍整个夏天。
卫良点点头,将荷包塞进袖子里后面无表情地离开,然后公主就见对方同手同脚推开门,还不忘向她点头告别。
晨风将房门吹开小小的缝隙,又在惯性作用下闭合,当吱呀——的声音彻底消失时,越长溪在心中说道,“半枝,我们可以开始了。”
……
御前太监服侍了皇帝三四年,还是第一次见对方起晚,他小心奉承道,“皇上今儿起得晚,可是天太热,昨夜没睡好的缘故?”
卫良摇头,“只是恰好公主醒了。”
大太监一噎,皇帝宠公主那是宫里人有目共睹的事,寻常后宫之事都由着她性子闹,没想到早朝这么大的事也能因为她耽误,“有皇上这样宠着,公主好生福气。”
“应该的。”
在他心里,公主就应该值得最好的,而且他和真皇帝都没做过什么,实在担不起这个宠字。感受到袖子里那个柔软的东西,卫良的心都跟着温柔起来,如果硬要说,也许还是她宠他多一点。
太监们个个都是人精,最擅长察言观色,皇上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想着如何再恭维几句,“陛下因为怕吵醒公主,每天提前离开,真真是羡煞旁人……”
御前太监还在说个不停,卫良却脚步一顿,他忽然明白,他过去一直认为自己提前离开是怕对方发现他的身份,可是现在想想也许太监说出了真相,大概是因为他早就喜欢她,所以甘愿那么做。
在明白什么是感情之前,她就已经在自己心里了。
裕安宫的宫门渐渐远去,卫良回头看向日光下的瑰丽宫殿,是和他心爱之人同样的温柔静谧,为了守护这份美好,他甘愿付出一切代价。
当他跨进御书房的大门时,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
虽然今天卫良有些迟,但是申帝来的更晚。最近没有讨厌的人需要应付,而且马上就要解决心腹大患,齐宣之心情大好,恨不得举手相庆。昨晚更是和皇后谈心到子时,充分展望了没有丞相一家人的美好未来。
他困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