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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一个人的死亡,竟然会让她眼中染上阴霾。
厚重的、挥之不去的阴霾。
卫良不认为死亡有什么问题,树叶会凋零,花朵会枯萎,世间万物都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连他自己都死过一次,为什么要为此伤心?
正如过去他不明白越长溪为何笑,现在卫良也不明白她为何不笑。待赵成走后,五指搭在对方脉搏上,周宛晴惊道,“咦?”。可即便他不懂,有些事情终是改变了。
天空变得昏暗,蝉鸣开始恼人,树林对方又恢复了以往对方的乏善可陈,越长溪眼中的光在一点点泯灭,她开始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没有生气。
女孩不再另自己感到新奇,卫良以为他会忘了这个人,但是恰恰相反,他开始更密切地关注她。
他看着她的朋友死亡,看着她眼中的光彻底熄灭,看着她进入密闭的房间,看着阁主用泥土封闭房间的每一丝缝隙。
他开始恐惧。
那一刻,卫良才明白人为什么惧怕死亡,正如此时此刻,他就在惧怕再也不能看见越长溪,不仅是她毫无阴霾的笑,还有她这些年冷漠的面庞。
原来他在乎的从来不是她的笑,而是她的存在本身。
万幸,她活了下来,不仅活着,还吻了他。
对于这个吻,卫良最初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只是有些惊奇:过去,他曾把越长溪视为一朵常开不败的玫瑰,因为这朵玫瑰只有他看见,所以他自然而然认为她是他的。可是如今,他才发现事实也许正相反。
他无法左右这朵花的绽放与否,她却能轻易改变他为数不多的情绪。
他想,也许他是她的才对。
雕花木门外,卫良顺着门板滑落、委顿在地,月光下的少年面容不解,“如果我是你的,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回答他的,只有永和宫内呼啸而过的幽幽风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第二天一早,周宛晴悄悄推开内间的门,想趁着太监来之前,把越长溪换回去。毕竟她才是公主,若是被人发现睡在外间,怕是要被阁主怀疑。
床幔唰地一声被拉开,越长溪好似一夜没睡,她哑着嗓子问,“谈完了?”
“谈完了,具体事情我们可以传音说,”周宛晴还是那个细心的女孩,她摸了摸越长溪的脸颊,“溪流儿,你怎么了?”
“没事,”越长溪面色不太好,她揉揉眼睛翻身下床,“就是睡不着,总觉得一切都像梦一样。”
周宛晴了然,她现在也一样,很难相信自己已经从那个地狱逃出来,偶尔半夜会从噩梦中惊醒,以为马上就要经历一场厮杀,她安抚地抱了对方一下,“很快就会结束的。”
恍恍惚惚走到内间,申帝已经换了衣服坐在椅子上,他不像昨夜那般尴尬,还有兴致与她开玩笑,“让公主受苦了。”
周宛晴剜了他一眼,“溪流儿,我和陛下商量过,一切结束后,你就自由了。”
越长溪心中感激,她深知对方让她离开不是因为不信任她,而是十分信任她,毕竟她知道那么多宫中辛秘,能放她离开已经是最大的帮助。
握住对方的手,越长溪这次真心实意地说道,“谢谢你。”
周宛晴笑着点头,眼中却泛起丝丝担忧,但她犹豫片刻,终是没有再次询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么。
事实证明,周宛晴的担心并非多余,“侍寝”的第二天晚上,公主就病倒了。
早上皇帝离开后,越长溪一直没起床。周宛晴知道对方昨夜没睡好,也就没想着叫醒她。然而一直到晚膳的时候,寝殿内仍然没有一点声音。
在梦阁一起生活那么久,周宛晴十分了解对方,因为训练时被饿过,她们都有准时吃饭的习惯,连续错过两顿饭,绝不是越长溪的习惯。
她重重敲了两次门,确定房间内仍然没有声音后,终于控制不住推门进去,拉开厚重的床帘后,看见了面色过于红润的女孩。
手指抚上额头,竟然烫的惊人。
周宛晴眉头紧皱,“怎么会这样。”
她们习武之人很少生病,内功就是最好的药,能治愈身体一切疾病。哪怕受伤昏迷,内功也会自动在体内循环,最大程度维持健康,可越长溪竟然发烧了,而且来势汹汹。
思索片刻,她叫来赵总管,“你去告诉陛下,公主有些头痛,恐怕今夜不能侍寝。”左右看一眼,又道,“再让陈右打盆热水。”
待赵成走后,五指搭在对方脉搏上,周宛晴惊道,“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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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金銮殿出来,沈昭元带着一众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