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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抬眸,也不求饶,里面有不甘的倔强,还有冷漠的抗拒……
在他看来,那样的眼神就是楚楚可怜的。
他望上一眼,便要肉浮骨酥,任凭怒火三丈,便也瞬间熄灭,只想捧着她幽深朦胧的水眸吻个够,抚平她心中的惧怕。
呼雅泽心中不知是失望还是什么别的,只觉得心情更差、怒火更旺。
体内横蹿着一种想撕裂眼前所有东西的躁郁。
听得丞相在旁说:“此女名惠兰,是内人收养的义女,精通琴画,殿下若觉得入眼,便让惠兰在旁此后,是她莫大的福气。”
听得“兰”字,呼雅泽眼神一刺,面容阴寒。
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同意了。
惠兰听得太子竟答应,欢喜的跪拜:“谢殿下开恩,惠兰一定好好伺候殿下。”
丞相将太子送至轿上,望着轿子远去的影子,叹了口气。
也不知会如何。
*
天色暗下来,皇宫双福阁内却漆黑一片,如前三日一样,做完拉伸,抄完佛经,写了一页日记,敖岚早早上了榻,阖上眼睛,却难以入睡。
她被送回来三天了,看守她的人已换了一批,除了侍奉生活起居,侍从们不敢跟她多说半句话,这里寂静的像幽幽山岭。
这些她都不在乎。但从小就跟她的侍从武德儿和杏溪却仍然被关押着,她想救他们,那人却从未出现过。
想到他们因她之故在受苦,她就难过得睡不着。
并且,她非常想念两个孩子。
那人将孩子们送到了皇后那里,不让她见,她想孩子想得每日都哭。
因孩子和亲人都在他手中,她从未起过逃离之心,可那日在梨山,他亲自教她骑马,让她坐上云昭王最珍爱的坐骑雪云马。
雪云马名不虚传,疾如闪电,反应极快,好胜心极强。
她坐在马背上,见雪云马轻易将四周侍卫的坐骑甩得老远,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骇人的念头,还未等压制下去,便见前面有个很宽的断崖,她的心“咚咚”作响,小时候她见过皇兄平凉王骑着爱驹从这里横跨过去,那匹白龙马甚通人性,是平凉关大捷后父皇赏赐他的,是难得一见的名驹。
她毫不怀疑雪云马也一定能跃过去。
后面传来呼雅泽的高喝:“岚儿,停下!”
那一瞬间,她已无法冷静,一种即将飞离牢笼的巨大刺激和对自由的向往让她忘记了一切,她娴熟地加上鞭子,勒住缰绳,电石火光间,已驾着雪云马跨了过去。
“岚儿!”太子焦灼的嗓音久久回荡在山崖间。
她仿佛不闻,头也不回地奔下山,无法骑马的地段,她扔下了雪云马,顺着河流边一人多高的茂密草丛走,丝毫不敢停留。
可还是在第二天的中午被暗卫找到了……
想到这里,敖岚缓缓睁开了眼睛,盯着帐顶闪着暗光的华丽刺绣。
不知等待她的是什么。
她只害怕那人会用母亲华阳夫人、姐姐悦道还有武德儿和杏溪的性命来折磨她。
是她对不起他们。
若是他打定了主意要慢慢折磨他们,那她便跟他们死在一处。
死了干净,死了就不会日日痛苦。
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是两个孩子。
她恨他厌他,难以忍受跟他同房,又怕他有了新欢,将她的孩子视若敝履,让她的孩子一生痛苦。
不,为了孩子,恐怕她还要继续忍耐下去……
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她不知不觉睡去。
第二日一早,女官苗欣芳进来,向敖岚禀道:“娘娘,太子殿下回宫了,在长乐宫。”
然后太子妃没有她想象中的欣喜,只是沉默的梳洗,立刻去了长乐宫。
远远的,有琴声传来。
弹奏者技艺纯熟,自有天赋。
侍从早就向里传话:“太子妃到。”
琴声越来越清晰,进了门,敖岚见到了抚琴之人。
她愣了一愣。
与她长相如此相像。
如说是姐妹,也有人信。
呼雅泽在旁,拿着几份公文在看,一副沉浸在琴声中很惬意的模样。
惠兰停了琴,起身行礼,声音细小娇软:“奴婢惠兰,参见娘娘。”
呼雅泽似乎才发现敖岚进来了,他目光从公文上离开,定在敖岚身上,从上到下迅速打量她一眼,神情冰冷,一副被打断了很不耐烦的样子,“何事?”
在外人面前谈这件事是不妥的,但呼雅泽丝毫没有要让人走的意思,敖岚便也不在意了。
她的脸发着润泽的白光,如羊脂玉般,忧郁的水眸大而黑,任谁见了也要筋骨酸软。
呼雅泽盯着她,呼吸渐渐乱了。
见她面庞清瘦了些,突然又觉暴躁起来。
他只是让侍从严加看守,不许她出双福阁,这些蠢材怎让她将自己折磨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