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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顿觉昨晚身体上的各种不适仿佛做了一场梦。
坐在镜前,脸上病容消去,气色已大好。
她望着镜中之人,似乎瘦了些,眼眸却更大了,眸色清浅,直视着自己,无所畏惧。
她忽的笑了笑。
镜中之人也朝她露出清水芙蓉般的灿烂笑容。
这场烈火焚身般的风寒,似一场飓风,来得快,去得快,去的时候卷走了她所有的痛,拔掉了她心中横插的刺,拨开了她胸中的阴霾。
让她宛若新生。
忽然想起昨夜那个模糊的身影,她问侍从:“昨夜是……”
门口传来有力的脚步声,屋内侍从已跪倒一片,“参见殿下。”
脚步声停在她身后,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
侍从也静静退了出去。
他低沉的嗓音响起,“身子好些了?”
敖岚并未回首,捋着青丝,望向镜中身后男人的杏黄色蟒袍。
男子腰身劲瘦,束着黑玉带,上面挂着润透的白玉组,竟还有她的凰佩。
敖岚心中“咯噔”一声,难道他怀恨在心,去叨扰了汶杉哥哥,故意将这凰佩拿出来刺激她?
她转过身,水眸圆睁,怒视着他:“你怎会有这个?”
呼雅泽看起来有些疲倦,脸上的青色胡茬冒出来也未刮,一向凌厉的双目却像幽深的潭水,不起一丝涟漪,读不出情绪。
见她为别的男人情急,他也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语气反而很温柔,像在哄着她,让她别生气上火:“是他托付给丞相,让丞相转交于你。”
听此,敖岚愣住,眼中满是伤,心头涌上无法言说的痛和难过。
她从不知,汶杉哥哥在临终前,居然还记得交出定情信物,让她不必拘泥于往事,往后尽可再选所爱之人。
他待她的一颗心如此淳厚。
如今这载着她和汶杉哥哥深厚情谊的凰佩,却被呼雅泽堂而皇之的戴在身上,敖岚只觉扎眼,半分也容忍不了,伸手就狠狠扯下了那枚本属于她的凰佩,紧握在手中,冷漠道:“汶杉哥哥浩然正气、顶天立地,上不负国,下不负民,待我表里如一,一片真心为我好。你有何资格与他相提并论?”
话都说成这样,无异于当面辱骂,呼雅泽也未有恼怒的迹象,只是一向浸着精光的眼中,瞬间眸光黯淡。
他颊上肌肉收紧,玉面扭曲,沉默了下来。
空旷的殿中陷入寂静。
片刻后,他深呼吸,微微闭目,又立刻睁开,将所有力量都用到目光上,紧紧盯着敖岚,语气从未有过的卑微:“我确实比不上李汶杉,我已想得明白,珠玉在前,若我还像以前那样犯浑,只会令你离我越来越远,我会改正。李汶杉将凰佩还回来,也是希望你与夫君好好过日子,我们若成了一对怨偶,岂不是辜负了李汶杉的一片好心?”
敖岚听得刺耳,发出一声冷笑,仰首朝他不屑道:“是我说的不够清楚么。我与你根本就不是夫妻,你怎还是上赶着来认夫妻,都不像你了。”
她眸光直视着他,想要看他是何反应,想要知道他究竟能容忍到什么程度。
呼雅泽一向骄矜的神色中立刻夹了几分颓败。
若放以前,她想都不敢想他听到她这样发自肺腑的话会作何反应。
可时至今日,她说出来,他竟然都未发作,一直隐忍着。
他狭长眸中翻滚的,更像是一种自伤自怜的神情。
他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也未看到她的嘲笑,反而陪起不是来:“都怪我,当初没能坚持为你办册封仪式,我已让钦天监算好了日子,也让礼部加急备好了婚礼之事,也说动了华阳夫人为我们出面,办完婚事,我们就是奉父母之命、有媒妁之言的夫妻了。”
敖岚唇角勾起,妩媚一笑,红唇下的贝齿珍珠般耀眼,使四周一切黯然失色。
她起身,身子与对面俊健的年轻男人相比,实在是娇弱,这样一副柔弱的身躯,却用嘲弄的眼神,挑衅望向高大的男人:“若真是两情相悦,即便是病入膏肓,也会撑着起身与那人行完婚礼。当时我是身子虚弱,可也不至于不能完婚,只是我当时不愿罢了。现在也是。你听明白了么?”
呼雅泽神色僵硬,连一个泰然自若的微笑都扯不出来,几种极端的神情在他脸上交替变幻,使他神色愈加复杂难辨,面色暗沉的如暴雨前的乌云。
良久,他抿紧的薄唇终于开启,说出一句干巴巴的话:“你忍心看如风被人嘲笑身份?”
敖岚轻笑:“找太子妃还不容易,蒲花郡主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皇后的亲侄女,与你最为般配。”
“再者,我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孩子拴住。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也想开了,人各有命,如风的一辈子,也许我本就没有机缘参与他往后的几十年。这次我会为了孩子回头,下次就不会了。”
“自八岁起,霈儿去了天狼国为质,我皇兄与季菲堂成了亲,我母亲像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