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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念喝了点酒,迷迷糊糊的,只觉有人替她沐浴换衣,又给她喂了什么汤水,最后才放到榻上,她似梦呓一般地嘟囔了一句:“要是我也能像祖母这样快活自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畏无惧,该有多好……”
江恕坐在她身边,漆眸深邃,没说话,却是记下了。
翌日一早,天光大亮。
望宵楼中传来老太太的惊呼:“念宝人呢??难不成老身把念宝弄丢了?真要命真要命,芳蓉!”
这样大的声响,芳妈妈骤然惊醒,不及穿鞋,急忙安抚老太太:“您别担心,没丢,殿下没丢!昨夜里侯爷回来,把殿下抱回去了。”
江老太太长舒一口气:“嘿哟可吓死老身了!怎吃个酒的功夫人都不见了!”
与此同时,江宅中,常念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沙哑着嗓音喊了声:“渴…”
随后,她便瞧见了阔步走来的高大男人,清晨柔和日光在他身后洒落,常念一时有些愣住,不知是做梦还是现实。
江恕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两日不见,又不认识了?”他索性坐下,把酸梅汤递到她嘴边。
常念起来乖乖喝了几口,又抬起头仔细看江恕,看着看着就轻轻咬了下唇,一把扑进他怀里,才反应过来他回来了一般,委屈道:“呜呜夫君,阿念可想死你了,想得夜里都睡不着觉……”
不知怎的,江恕竟笑了声:“我看你和祖母倒是玩的畅快。”
老太太玩心重,她又是个孩子脾气,有一人带头便要玩疯了,夜不归宿都敢,哪里会想他想得睡不着觉?
常念才不管江恕别有深意的语气,就是要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又娇娇地道:“夫君,你在银城这两日,事情都还顺利吗?”
“一切顺利。”江恕如是道,听她沙哑的嗓子,不禁皱眉问:“昨夜吃了什么?喉咙可痛?”
常念默住了,小声道:“祖母爱吃辣,我也吃了些辣的,又喝了点酒,今早起来便这样了,痛倒不是很痛,就是喉咙痒痒的…”说着,便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江恕深深蹙眉,起身欲去请华姑,被常念一把抱住。
“我自个儿的身子什么样心里都有数,不打紧!让我再好好看看夫君嘛?”
那一双大眼睛眨呀眨,可怜又惹人爱,江恕实在拿她没法子。
于是常念长久望着他俊美如初,但是貌似黑了些的脸庞,熟悉又陌生,忽的道:“你去取镜子来。”
江恕依言去取镜子给她,却见她慢吞吞坐直身子,把镜面那一端对着他,沙哑的声音格外真诚:“夫君,你知晓方才我为何看你那样久都反应不过来吗?”
江恕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
常念望着他,有些不忍心,但还是说了出来:“因而你变黑了,胡茬也长出来了。”
江恕:“……”
听这意思,他又成了初见时“满脸络腮胡,黑黢黢的糙汉”是么?
常念说完,就赤脚下地,在梳妆台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一个小瓷瓶拿过来,她站在江恕身侧,有些不方便施展,就推他躺下,从小瓷瓶里抠出一抹雪白的膏体,往他脸上抹。
“这是玉颜膏,抹上肌肤有美白滑腻之功效。”
闻言,江恕直接黑了一张脸,一言不发,作势便要起身。
常念情急之下,直接上榻跨坐在他腰腹上,肃着小脸,语气一本正经:“侯爷,你别害臊,阿念都懂的。你瞧你,嘴唇也干燥得起了皮。”
她柔软的小手触上男人粗糙的脸庞,及至唇角,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西北太干燥了,若不多加保养,长此下去,可怎么了得。”
江恕顿了顿,耐着性子,沉声:“阿念,你别闹。”
常念眨眨眼:“你待会还有要紧事要去办?”
“……没有。”
“那不就得了。”常念像是哄着他一般的,边抹边道:“很快的,保证不误正事。”
抹完脸颊,还有嘴唇。
常念思忖一番,想起还有玉露膏可用,便要去拿,谁料站起身时,踩着丝滑锦被的脚倏的一打滑,直直跌到男人身上。
常年习武作战的男人,胸膛宽阔,完美的腹肌轮廓触手可及,却也硬.邦邦的,跌得常念疼红了眼,尤其是他身下不知什么东西,戳得她身子颤了一颤,那会子,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道:“你身上怎的还带兵器?难不成想谋害发妻吗?!”
她跌得疼,江恕又哪里好受,软绵绵的身子落下来,几乎是不可闻地闷.哼一声,两手掐住她腰肢翻转过来,变成他在上的强势压制。
玉颜膏“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常念眼眶微红:“你干嘛呀?”
江恕眸色深沉看着她:“我让你别闹,你偏不听。”
“我没有……”不知想到什么,常念的声音忽然弱了下去。
好像,貌似,那个戳.她的兵器,是,是……
她瞬间涨红了脸,不安地挪动着身子,弱弱地道了一句:“我还没用早膳,没有力气的。”
江恕却是被她磨得更难耐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早膳,失了往日沉静地道:“不用你动,你要力气来作甚?”
常念张了张口,话未出口,就全然被堵了回去。粗重的气息拂扫在她脸颊上,唇上反反复复的碾.磨作弄勾得心底酥麻。